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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他卻想起了蕭馳野帶汗的臉,想起了蕭馳野有力的臂膀,想起了蕭馳野喘息時貼在頸間遊走的吻。
他想起蕭馳野的一切,卻唯獨想不起蕭馳野比蕭既明差勁的地方。
沈澤川僅僅沉默了少頃,遊神也只是剎那間,他說:“大人所說的事情,我都明白。我與策安到此,暫借的糧食,明年會如數奉還。”
周桂當即面色煞白,想要解釋:“同知,我們不是……”
“我要與大人談的問題,不是你們撥給禁軍的糧食太少,而是你們撥給禁軍的糧食太多。”沈澤川示意周桂坐下來,思路清晰地說,“茨州肯把如此多的糧食撥給軍用,就足見誠意。但是一如我們開始提過的那樣,禁軍只有此刻會用茨州的糧食。禁軍往後的軍糧有供給渠道,不需要藉助茨州糧倉。”
周桂自覺愚鈍,不敢擅自接話,便看向孔嶺,說:“成峰是督察擬定冊子的人,有些事情,他比我更加了解。成峰,你與同知解釋。”
孔嶺起身,扶著椅背,卻問道:“同知如此篤定禁軍往後不缺糧食,又說東北糧馬道可以照常使用,我等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對策可以這樣做,煩請同知與我們說一說,否則這糧,還是要請禁軍收下。”
沈澤川輕輕撥著茶盞,說:“在此以前,我還是要先問兩位,茨州往後就要靠地吃飯了嗎?”
孔嶺說:“茨州位置受限,若非如此,哪能存活?”
“我看見的正好與先生相反。”沈澤川擱下茶盞,說,“茨州原先的確是位置不佳,往北頂著離北,往南頂著茶州,往東被敦、端兩州遮擋,往西受著丹城牽制,不敢隨意地動,也不能隨意地動。但是那是茨州還附屬於闃都時的境地,現如今你們與離北交情不淺,丹城已經無法再靠闃都的威勢來迫使茨州做事,敦州被流匪佔據,馬上有蕩清空缺之勢。這樣一來,茨州的三面圍牆已經坍塌,剩下的茶州不是阻礙,而是機會。”
周桂又想起身,他把袍子揉得都皺了,謹慎地問:“同知是指?”
“茶州處於可以到達河州的水路沿線,兵敗案後河州遊商借此在中博兜賣天價糧食,從大小土匪手中賺取了暴利。這條路如果僅僅用來給別人發財,未免太可惜了。”
“可是茶州如今也是盜匪當道,又與河州顏氏有關係,不會平白無故讓我們茨州借道做生意。”孔嶺說著又有些急切,“況且我們能賣什麼呢?茨州比之河州,就是個窮鄉僻壤。”
“賣糧食。”沈澤川說道。
此言一出,周桂馬上起身,他說:“不成!那不與厥西官商勾結、倒賣官糧的黑心賊一樣了嗎?”
“大人少安毋躁。”沈澤川的眼神太平靜,平靜得讓周桂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他說:“厥西和河州之所以會有人高價倒賣官糧,就是因為中博各地缺糧,其中以茶州最甚。在闃都,一兩銀子能買兩石糧食,在厥西,一兩銀子能買一石五斗糧食,但是在茶州,一兩銀子只能買兩鬥糧食。茶州盜匪手頭的銀子都是從茶州僅剩的百姓身上刮出來的,因此有戶籍的良民反倒不能存活,於是鋌而走險,淪為土匪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大人,雷常鳴——也就是雷驚蟄,他能半年以內把人馬迅速擴增到這個數量,根本原因也是如此。所以茨州肯用稍高於闃都的平價把糧食賣給茶州,反倒是在幫茶州。”
“可是,”孔嶺微微皺眉,“我們把糧食賣給了茶州,糧倉就勢必會出現空缺。我們手裡只捏著銀子,那不就處於茶州現在的境地裡了嗎?到時候厥西和河州的黑心糧商只會變本加厲地從咱們這要錢。”
“河州離得遠,茨州要與它做生意,不著急在這一兩年。我離開闃都時,對槐州有些瞭解。這次軍糧籌備,槐州出了一半的力,糧倉十分充盈。他們往西南就是闃都外圍的荻城,荻城又直通厥西海港,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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