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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概不要。”
簾子一晃,人已經下去了。
蕭馳野指尖空空,意猶未盡地晃了晃。
* * *
經過澹臺虎一事,禁軍少了招搖,都夾起了尾巴做人,恢復秋獵前的模樣。晨陽更是萬事謹慎,再也不敢充置若罔聞,任人胡鬧。他以前在離北傷過腳,幾日後闃都酷寒,每日當值都隱約作痛。
一日晚膳後,蕭馳野扔給晨陽幾瓶膏藥。晨陽回去開啟一看,竟然是早些年蕭既明從歸一大師那裡得來的貴重膏藥。他不禁又一番自責,辦事更加用心。
那邊澹臺虎回了家,沒幾日就陷入困境。他家裡邊人死完了,卻從中博收養了三個小孩子,都靠著他的俸祿吃飯。他又沒成婚,家裡沒有娘子打理,月月的銀子都花得精光,這一下米麵吃緊,又趕著過年。他是燈州的老兵,在闃都有兄弟,卻從來都是他照顧別人,如今輪著他自己,拉不下臉去借錢,勒緊褲腰帶喂孩子,卻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澹臺虎都尋思著去幹虎皮錢,跟著人討債了,那邊晨陽就登門拜訪了。
“馬上過年,”晨陽把銀子放下,說,“總督還記著你家裡有三個孩子。”
澹臺虎別過臉坐在椅子上,說:“我既然不在禁軍當差了,就沒有再收禁軍錢的道理。”
“我看你是真虎。”晨陽正色說,“怎麼還與總督置氣,那日那麼多人看著,你就動了手,哪裡把總督擱在眼裡?軍紀不嚴實為大忌,你也做了這麼久的同知,你不明白嗎?”
澹臺虎說:“我有什麼辦法?我見著那沈八,就記起了爹孃!”
晨陽嘆氣,說:“那你也不該張口羞辱人家,連帶著總督也罵進去。總督什麼脾性,你跟了幾年,怎麼還口無遮攔。”
澹臺虎搓了把頭髮。
晨陽說:“我也有錯,明知你莽撞,卻沒攔著你。有錯便認,有罰便認,大丈夫能屈能伸,非得甩手不幹了才是真英雄?”
“那能怎麼辦?我已經交了腰牌!”澹臺虎說到這裡,又委屈,又心酸,“我跟著總督五年了,秋獵裡賣過命,禁軍好不容易出頭了,眼看那狐媚子整日進進出出,我也怕啊!他生得那個模樣,我是真怕總督被誤了前途!我著急,我恨死他了!丁桃說什麼他沒錯,是了,這道理誰不懂?可換誰誰能受得住?我死的是爹孃兄弟,不是路邊一條狗!”
晨陽也默不作聲。
澹臺虎重重地跺了腳地,胡亂抹了把臉,刀疤臉的漢子回憶起來還要落淚,他哽咽道:“厭惡一個人,見著他挨在跟前,人心裡都不痛快,何況這樣的仇?中博兵敗那一年,晨陽,活下來的人全是家破人亡、死裡逃生!誰可憐可憐咱們?你看看我家這三個孩子,字還不認幾個,就成了孤兒,從邊沙騎兵馬蹄底下摳著泥巴活下來,我們都是賤命啊。”
晨陽拍了拍他,待他平靜些,才說:“但你如今進了禁軍,總督便是天。虎子,五年前總督肅清禁軍,要收你們這些外來軍戶,兵部不同意,你還記不記得總督怎麼說的?”
澹臺虎肩頭微抖。
晨陽說:“你到今日還要當兵,難道不是因為總督當日說的‘家仇尚未報,國恥猶未雪’。禁軍總有一日也要踏馬出關,到時候手刃仇敵,不比今日責難別人更加痛快?怎麼時日一久,就都忘了呢!”
澹臺虎說:“我怎敢忘,我一日都沒忘,我把這條命都給總督使喚,為的就是有那麼一天。”
“那不就成了。”晨陽起身,把銀子推向澹臺虎,“親兄弟沒有隔夜仇,總督把咱們當兄弟,這銀子也是總督自己出的。你過了年,就回原先的隊,掛上小旗腰牌,好好當你的差。”
澹臺虎百感交集,把晨陽送出門。
晨陽回來時見著沈澤川,兩個人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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