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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竹音說:“今年軍糧減半,邊郡不好熬,我藉著老爹的名義,在河州跟顏氏簽了筆欠款,銀子就是騰出來要給邊郡守備軍買糧食的。你跟我說疑心什麼?沒證據的話我一概不聽。”
戚尾知道戚竹音愛惜將領,素來賞罰分明,絕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拿人糟踐。可是他這次前往邊郡探查,正是因為看著不對,才會起了疑心。當下也不敢隱瞞,如實說:“大帥,沒證據的話我也不敢說。這次去邊郡是為了探查前幾日的軍情,可是陸將軍不僅沒有回營,甚至調走了烽火臺上的守衛軍。”
戚竹音腳下一頓,她看向戚尾,說:“他把守衛軍也調走了?”
戚尾頷首,正欲詳談,卻聽那邊一陣喧譁。兩個人側身,見營地外新湧進了好些人,簇擁著一頂滾邊小轎,被守衛給攔住了。
迎喜聽著守衛油鹽不進,不禁親自掀了簾子,尖聲說:“不曉得我是誰嗎?我的轎子有什麼可攔的!我是闃都皇上派來的監軍哪!你快去通報,告訴戚帥,我有要事相告!”
戚竹音遙遙地望著,對戚尾說:“你去招呼招呼,就說我忙呢,沒空見他。這闃都來的太監都一個樣兒,好吃好喝地供著他,讓他閉緊嘴別添亂就行了。我現在要去邊郡,陸廣白不是會做逃將的人。我回來以前,給闃都的人就說不在,那邊水渾,你也看緊老爹,他要是跟闃都傳信,你就截下來,告訴他老實點。”
戚尾還想說什麼,戚竹音已經翻身上馬了。
她臨走前又回首,對戚尾說:“闃都的事情沒有半個月定不下來,下個月的婚事肯定要延後,把家裡那些紅綢先撤了,那都是銀子。”
說罷也不再等,帶著人繞開迎喜的轎子,直接往邊郡去了。
* * *
沈澤川喝了藥,病在路上逐漸有了起色。禁軍要繼續往東北方向前行,他們得想辦法說服茨州州府周桂放行——在此以前,還要擺脫背後陰魂不散的追兵。
“背後緊追不放的人是韓靳,”澹臺虎抱著刀蜷坐在石頭上,“如果不能在到達茨州以前擊退他,他就會帶著闃都的調令強行讓周桂直接封城,把我們堵死在中博境內。”
蕭馳野抱臂不語,他們身前是簡陋的地圖。蕭馳野並不害怕跟韓靳打起來,但是他得考慮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於禁軍而言越沒有益處。戚竹音還沒有出兵圍剿他,那僅僅是因為闃都此刻陷入了沒有皇嗣的混亂,等到闃都成為定局,騰出手來調動戚竹音追捕他們,這兩萬禁軍就要跟鐵板相撞。
“難不在於打,而在於能不能快打。”沈澤川蒼白的面容還沒有恢復血色,他拿起石子,在地上畫了幾道,“韓靳敢追這麼遠,是因為背後就是丹城,丹城的糧倉對於他手裡的八大營是敞開的大門,他們不愁吃穿。我們兩萬人跑到這裡,憑的是口氣,我們沒有糧草支援,想要透過茨州到達離北,就必須先解決這個難題。”
澹臺虎還沒有習慣和沈澤川面對面,當下沉默片刻,又看向蕭馳野。
蕭馳野沒有看他,說:“有話就說。”
澹臺虎改變了坐姿,用手指指著地,說:“茨州跟咱們是老相識,讓周桂藉著訊息堵塞的名義給咱們先借些糧食應急,這樣不行嗎?”
“不行,”沈澤川鬆開石子,“在這個關頭,一切動作都意味著站隊,即便周桂或許沒有那個意思,但他如果做了,那麼在闃都眼中,他就已經是資助叛軍的叛黨。等到我們過了茨州,他就會被押入闃都受參待罰。周桂還有一家老小,他決計不會這麼幹。”
丁桃從本子裡抬起頭,說:“晨哥不是去籌備軍糧了嗎?他肯定在往咱們這裡趕。”
“他籌備的軍糧已經發往了離北,是離北鐵騎的前線糧食,沒有多餘的部分能夠補填禁軍。”蕭馳野蹲下身,審視著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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