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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摔碎茶盞,“叮噹”一聲脆響,引得滿席側目。
李建恆忐忑不安地看著他,說:“策、策安……”
蕭馳野站起身,疾步走向御前,跪了下去,他朗聲說:“皇上!微臣不敢欺瞞,人是我叫人打的。”
鹹德帝盯著他,說:“他一個宮中內宦,與你有什麼過節,至於這樣下狠手?”
紀雷也側目而視,說:“蕭大人,此事事關重大,萬不可為著什麼私情,替人包攬。”
“這算什麼大事。”蕭馳野輕狂地說,“況且微臣不以為罪。一個輕賤閹人,打死了又如何?難道我堂堂二品禁軍總督,對著個目中無人的狗奴才也要忍氣吞聲。”
“二公子這般動怒。”花思謙說,“怕不是一般的仇怨。只是小福子平日也與你並無來往,何至於這樣生氣?”
“閣老不知。”蕭馳野說,“早幾月我策馬去往校場,這狗東西的坐轎堵了我的路。我看他那般聲勢浩大,若是不掀簾,還以為是潘公公。我斥責他幾句,他竟口出狂言。男子漢大丈夫,竟叫個猥瑣閹人當街羞辱,這口氣,換作別人,怕也忍不下去吧。”
潘如貴還侍奉外側,滿座聽著他一口一個“閹人”,無不替他拭汗。
鹹德帝思量時,太后先說:“即便如此,動輒殺人,也非君子之舉。”
潘如貴似是被說中了傷心處,竟白髮蒼蒼地含淚而跪,說:“奴婢們皆是賤命,哪裡能同二公子比較?太后慈心已是天眷。小福子平素寵慣失德,遇著朝中武官竟不知禮數,得了二公子的教導亦不知悔改……全怪奴婢教子不慎!”
他講得這般委曲求全,然而內宦見朝中大臣,律法規定本就必須下馬退後,跪叩相迎。
太后禮佛,對殺生之事很是不喜,於是對鹹德帝說:“自古有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蕭馳野這樣狂浪,於情於理,皆不能輕饒了他。況且蕭家一門俱是忠良,離北王將兒子送入闃都養在皇上跟前,若是慣得不知天高地厚,只怕來日,也愧對離北王的託付之情。”
紀雷有些不忿,不肯將此事輕易翻過,於是說:“二公子素來與楚王殿下交好,做了這樣的事情,殿下——”
“微臣還有話說。人是我打的,可人不是我殺的。皇上,微臣原先是想殺他以平怒氣,但是楚王殿下得知此事,力勸微臣不可殺人。今日拖人毒打,那也是微臣喚侍衛悄悄做的,可誰料被楚王殿下中途瞧出了端倪,親自離席救了小福子一命。有殿下在側教引,微臣再膽大,也不能抹了殿下的面子,故而放了小福子一馬。至於人怎麼就溺死了,微臣也備感奇怪,是誰要替我洩恨,做了這等不知輕重的事情?紀大人。”蕭馳野轉向紀雷,眸中隱露歡喜之色,“錦衣衛平日嚴謹無差,今日人就躺在路邊,卻能躲過巡查掉入了池中……興許是他自己,蒙著頭找不準方向,滾了下去吧。”
海良宜說:“說來也是。這麼大個人掉進了池中,錦衣衛來來往往巡查,竟絲毫沒察覺。若是今日西苑之中混入什麼刺客,錦衣衛怕是也沒察覺!”
紀雷豈敢再攪渾水,慌不迭地叩了幾個頭,說:“皇上!錦衣衛也是無可奈何。今日與八大營交替巡查,換防總歸要細排人手,不敢疏忽半分!”
那頭八大營的執印都指揮使奚固安也跪了下來,說:“規矩就是如此,八大營也不敢怠慢。交替巡查間隔固定,被有心人記了去,趁機殺了小福子也是有可能的。這其中便是內宦私仇,該交於人細查這小福子到底與多少個人有過仇怨。”
“查。”鹹德帝冷笑,陡然將茶盞扔在奚固安身上,怒不可遏,“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死了,不想著自省,只想著推脫卸責!朕竟把安危、危交於你們……你們這……”
鹹德帝喉間沙啞,掩唇再次咳起來。他像是怒火攻心,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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