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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津看沈澤川趿著木屐,就知道他今日不出門,行了禮,說:“好多了,大夫按時來換藥。既然公子今日不出門,那咱們現在就讓廚房準備嗎?”
庭院裡簇著樹蔭,兩側推開的門板上印著花影。今日天氣好,還沒有到午時,就已經開始熱了。沈澤川修長的手指曬在日光裡,像是攏著把澄澈的琥珀。他不耐冷,也怕熱,今日看著就很乏,整個人有點懶的意思。
“天熱,師父怕膩,策安易燥,讓廚子揀著清淡點的做就行了。你如今帶著傷,就按照大夫和師父的囑咐,讓廚房單獨給你做一份。”沈澤川退了半步,回到簷下的陰涼裡,“丁桃,去院子裡喊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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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綱沒有住沈澤川原本給的獨院,而是跟喬天涯他們住一個院子。人到了年紀,就怕寂寞,如今沒有了齊惠連同他爭吵,他一個人,難免傷情。好在這批近衛有離北的,還有原錦衣衛出身的,都對紀家拳很是尊敬,也希望能得到紀綱的指點,所以都喜歡不輪值的時候跟紀綱待在一起,又都是些還沒有成家的小子,紀綱覺得熱鬧,心裡也高興。
紀綱現在睡得早,起得也早。他今日卯時一刻就起來了,在院子裡看喬天涯他們打拳,吃完茶溜達出來,發現沈澤川沒有起來。他揹著手又溜達了一圈,回來發現沈澤川還是沒有起來,所以這會兒一見人,就問:“今日怎麼起這麼晚,是生病了?”
沈澤川一愣,頓了片刻,說:“……早上貪睡,誤了時辰。”
紀綱看他今日精神也不好,便說:“如今事情雖多,但也要顧及身體。晚上我下廚,給你做兩道魚。”
他們在這閒談,那頭蕭馳野就回來了。他在院門口見著丁桃,就知道紀綱到了。他脫了外褂,淨手時問晨陽:“早上師父也來了?”
晨陽如實地說:“公子前幾日給師父買了只小云雀,師父每日早上起來都要遛鳥。今日到了咱們院門口,沒見著公子起來,問了好幾回。”
蕭馳野拭了手,沿著廊子到了跟前,進門時先對紀綱行了弟子禮。他在梅宅的時候就對紀綱和左千秋十分恭敬,但是紀綱忘不了他六年前那一腳。如今沈澤川與蕭馳野同舟共濟,紀綱以為他們倆人之間只是私下冰釋前嫌,是有些交情的朋友,所以為著沈澤川,也不會輕易給蕭馳野臉色看。
紀綱跟左千秋是兄弟,按照輩分,蕭馳野拜他是禮數。他頷首,言簡意賅地說:“侯爺不必行如此大禮。”
蕭馳野入席,紀綱在上,他和沈澤川正好面對面。席間紀綱會問些剿匪相關,以及左千秋的事情。蕭馳野都一五一十地答了,他不求答得好,只求答得真。
紀綱是極重感情的人,他早年因為吃酒誤了差事,讓養父紀無凡因此失寵於光誠帝,所以一直對自己耿耿於懷,後來端州淪陷,他就再也沒有碰過酒。他沒有齊惠連那般顯赫的才名,但是他在錦衣衛中很有威信,以葛青青為首的一派人之所以肯在廷杖、詔獄乃至後來的時間裡竭盡全力地幫助沈澤川,初衷都是紀綱。紀綱還在錦衣衛裡任職同知時,很少借勢壓人,也看不慣潘如貴一流,甚至屢次幫助無辜洗刷冤屈,為此得罪了不少權貴。
對於這樣的長輩,蕭馳野不會投機取巧,他得拿出他所有的誠意,才能讓紀綱真正地對他另眼相看。
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紀綱想他們還有要事相談,便沒有久坐,早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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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馳野在換衣服,赤著上半身時,拉過沈澤川的手,照著自己後背摸了一把。
沈澤川還坐在席墊上,一手架筆,計算這段時間的花銷。他摸著蕭馳野的汗,抬眸說:“這麼緊張。”
“嚇死了,”蕭馳野迅速地穿上衣物,“擔心答得不夠誠懇,讓師父再起了疏離之心。這段時間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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