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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爾,那阿木爾此時的糧食窘境就能緩解。不論是離北的馬,還是啟東的馬,實際上都不適合在大漠長途。巴雅爾如果能帶蒙駱部投靠離北鐵騎,不僅對戰時的軍糧運輸有好處,對日後的互市也大有益處。
“他既然怕我翻臉不認人,”蕭馳野解開隨信來的口袋,裡邊是分碼好的牛肉乾,他把寫了陸字的那袋拋給陸廣白,“那我就翻臉不認人。”
陸廣白客氣了,蕭馳野就不必繼續客氣。他有九萬鐵騎,一萬禁軍,還有兩萬邊郡守備軍,到這裡來不是來談和的。回顏部的甜頭已經給了,再拿喬,他就要用大棒了。
“告訴巴雅爾,”蕭馳野把牛肉乾送入口中,說,“我趕著回家過年。如果他想要跟阿木爾共沉淪,我今夜就送他一程。”
晨陽頷首領命,退下去喊人傳話。
* * *
都軍一退,丹城就無人駐紮了。敦州守備軍入城時,滿城鴉雀無聲,中博府君沈澤川傳聞無數,有可怖的,也有可敬的,百姓彙集在城中,當夜往闃都跑的也有不少。
澹臺虎深知安撫人心的必要性,這次不敢再馬虎,嚴令守備軍規矩點。他在柳空身上吃了虧,這回專門帶著自己親兄弟禁軍,在丹城城內夜不擾民,晝不驚民。
姚溫玉近月餘都在伏案,今日跟著沈澤川在丹城附近散步,看城牆上的斑駁印記,道:“丹城有驚無險,羅牧已經帶著守備軍到了河州境內,接下來的闃都難打。今早聽訊息,戚時雨三發家書,急催還在天妃闕的大帥回家。”
“戚時雨癱在床上,帶不了兵,”沈澤川曬到太陽,今日是難得的晴日,“家中男兒皆不如戚竹音,他真的要罷掉戚竹音的大帥職位,也罷不掉戚竹音的大帥兵權。”
啟東的要害就在戚竹音身上,所以對戚時雨要能攻心。
“戚時雨在世家寒門間搖擺不定,只要府君肯給他個承諾,”姚溫玉轉著四輪車, “從龍之功遠超保駕之能。”
文章肯定要做,邵成碧出兵大敗,闃都早就亂作一團了。這下好了,李劍霆不正,沈澤川也不正。
“戚時雨老練,最清楚利害。我此刻對他說從龍之功,他未必敢應。”沈澤川直挺的腰身看不出傷勢,“薛修卓要羅牧,我送給他。”
闃都要羅牧這顆子,沈澤川捨得。
茶州的糧食是沈澤川放的,蔡域是沈澤川除的,隨後各業復興還是沈澤川助的,羅牧跑得這樣快,正是因為他撬不動。他曾經跟隨蔡域,現在能帶走的都是流寇。
“但我要江青山,”沈澤川回首,“就不知道薛修卓舍不捨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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闃都愈發蕭瑟,眼看要進十一月,街市間冷清了不少。逆賊打到丹城的訊息傳遍了,若非城內還有都軍駐守,恐怕就要亂了。即便如此,還是人心浮動。
孔湫換了厚些的袍子,在進宮前,對岑愈說:“今年雪要早下。”
岑愈仰頭看天,一時間也分不清,孔湫說的是這天,還是大周。他嘆一聲,抬臂勸道:“走吧。”
“我給戚時雨寫信,他讓兒子回的,”孔湫上著階,“說是病得連床都起不來了。”
“他這病加劇得可真是時候。”岑愈拎著袍子嘲諷道。
孔湫放慢腳步,說:“戚時雨老奸巨猾,與其說是見風使舵,不如說是明哲保身。戚竹音不出兵,他在家裡清楚得很,非得等到咱們寫信過去,才裝模作樣地罵起來。”他嘆道,“這是拐著彎子在跟咱們抬價哪。”
“你看著吧,皇上真的如他願封了,”岑愈說,“他就又不敢要了!”
“還是得派個能說會道的人過去,”孔湫跨過門檻,“我原本看崇深行,可他資歷不夠,到戚時雨面前壓不住。選來選去,還是萬霄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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