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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下淌。他對朵兒蘭說:“離北鐵騎,不殺女人。”
朵兒蘭齒間發抖,那是恨意,她站在這裡,連戰死的尊嚴都被蕭馳野剝奪了
“騎上你的馬,滾出這片沙地,往後漠三川以西盡歸離北所屬,沒有我的命令,十二部膽敢逾越一步,”蕭馳野的刀鋒下移,重重地釘在朵兒蘭腳前,像是在這裡劃出條不可逾越的天塹,“嚴霜就屠盡十二部全族。”
離北的狼旗招展在蒼穹,蕭馳野的側臉冷峻,這是狼王僅剩的仁慈。他的戰刀殺掉了邊沙的豪雄,他的鐵騎就像嚴霜一般過境無聲,他的背後屹立著萬古不變的鴻雁山。
阿木爾曾經屠遍了六州,那不是強大,屠殺才是種懦弱,真正的強者敢於面朝歲月的侵襲。從此以後離北不再獨行,蕭馳野擁有世間最強的後盾,他就是世間最銳不可當的刀鋒。
朵兒蘭滑跪在地,放聲大哭。
蕭馳野收刀歸鞘,不再看朵兒蘭一眼。他轉身上馬,面對無數離北鐵騎。
不知道是誰輕輕地說了聲:“贏了”
蕭馳野背朝日出,在光芒萬丈的那一刻,像是十四歲初戰告捷的那天,雖然滿身灰塵,可是眼神桀驁。他抽響馬鞭,在烈風吹拂中朗聲大笑:“大捷”
離北狼王
陸廣白心潮澎湃,看著蕭馳野策馬,那種難以言喻的驕傲,像極了當年鹹德四將出境的時刻。
戰將忠於土地,永宜四將退隱,鹹德四將消磨,亂臣賊子的時代就要結束,新的悍將必將緊隨蕭馳野的步伐誕生於山河。
“欸,”陸廣白抱著刀柄,追著蕭馳野跑了幾步,喊道:“我們沒馬啊”
離北鐵騎馳騁在大漠,男兒們爆發的大笑迴盪雲霄。他們從來時的黑雲,變作歸途的春雷。猛旋轉翱翔,衝破了那層白雲。
家就在前方。
捷報兩個月後才到達闃都,當時正值雪天,暖堂裡的沈澤川倏地站起來,兩側的先生們也跟著站起來。
“贏了噻”餘小再一高興,就拍腿,“我就曉得,二爺出馬,所向披靡,沒得問題”
高仲雄喜形於色,連忙說:“我,我寫捷報此戰要彪炳青史啊”
姚溫玉因為嚴寒的天氣,近日甚少露面,沈澤川急召既然進都,既然還在路上。姚溫玉壓著咳嗽,聽到“青史”兩字,便與身側的孔嶺對視一眼。
孔嶺微微頷首,說:“如今闃都無主,要迎二爺,還得早做準備。”
先生們都高興,唯獨沈澤川側過了身,低聲問:“策安好”
費盛早打聽了訊息,也低聲回稟:“主子放心,二爺無恙”
沈澤川略微放心,暖堂裡有周桂夫人送來的盆栽,正值青茂,沈澤川注視片刻,竟有了剪下一枝來藏在懷中的衝動。
先生們散時已是戌時,門簾起起落落,姚溫玉卻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撥著茶沫,他沉思時的面容病態明顯。元琢回了闃都,既不見故人,也不歸姚氏舊宅。
沈澤川看著案務,說:“你今早說,想去見薛修卓”
暖堂內外都很安靜,靜到只聞雪落聲。姚溫玉凝視著盞中起伏的茶沫,答道:“都是臨終人,該見見。”
沈澤川轉過目光,任憑他自持沉穩,也要因為這句話動容。
姚溫玉沒有喝茶,他望向透著燈籠昏光的窗戶,雪飄落的影子一片一片。
“過年了,”姚溫玉微微笑起來,“府君,新年順遂啊。”
刑部的牢獄裡關著薛修卓,他束起起的髮髻規整,即使沒有那層官袍,也仍然維持著往日的鎮定。
姚溫玉的四輪車到時,薛修卓擱下吃飯的筷子,隔著門,不覺得意外。他說:“元月天寒,沈澤川派人打掃街道了嗎”
姚溫玉轉動四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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