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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側旁的晨陽屢次給澹臺虎打眼色,他都不肯看。
澹臺虎知道蕭馳野的脾氣,可他胸中有火,強壓著繼續說:“王憲有事當面說麼!何至於這樣背地裡構陷我?這他媽跟闃都裡那些蠅營狗苟的官兒有什麼不同?他說我靡費公帑,呸!我還沒說他在茶州跟羅牧浪費糧食!”
“你委屈。”蕭馳野抬起眼眸。
澹臺虎看蕭馳野的神情,不由地鼻子一酸,道:“我跟二爺出生入死,何教他們這樣糟踐!府君知道賬的,卻不訓斥那王憲,我,我不服!”
“你不服?”蕭馳野驟然冷聲,“你不服便讓人攆著王憲出衙門?那是你管的地方嗎?我調你到敦州的時候,蘭舟清清楚楚說過文政不壓你一頭,你也壓不了別人一頭!”
澹臺虎胸口起伏,說:“那他也不能那樣講話,寒了我手下兄弟的心!”
“敦州守備軍的賬冊我看過了,端州戰後你調兵回城,沒做別的,先召集當地鄉紳陪酒設宴。”蕭馳野神情陰沉,“流水席的錢全部走的敦州公費,好威風澹臺虎,府君在端州重賞你們敦州守備軍,你不知足,還要打腫臉來犒勞軍士,我看你更讓我寒心!”
“尹昌當初打樊州何其輕鬆,茨州守備軍一回去府君就設宴犒勞,輪到我們敦州守備軍就只有銀兩嘉獎。”澹臺虎壓著嗓門,“二爺,幾兩銀子能買我兄弟們的命嗎?我不過是替府君——”
蕭馳野倏地站起身,陰影當即籠罩澹臺虎。
“二爺!”晨陽撲通跪下,“他心思簡單,就是為了那頓飯罷了!靡費庫銀確實不對,二爺罰他便是了!”
沈澤川給澹臺虎的自由是恩,澹臺虎卻不能挾恩要求,今日他敢因為心裡不滿自作主張,明日就能忽略府君僭越行事。他跟文官間的幾次衝突,沈澤川都摁下沒發,那是看在蕭馳野的面子上。
澹臺虎自知失言,他也是情急,此刻埋著頭,卻抹不開臉求饒。
“把敦州封倉的糧冊給他,”蕭馳野握起狼戾刀,佩戴在腰側,“讓他看看澹臺龍拿命守的這塊地。”
晨陽取下糧冊,呈在澹臺虎身前。
“你的兵,”蕭馳野咬重這三個字,“能吃飽是因為茨州和敦州兩州百姓勒緊了褲腰帶。流水席上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我的蘭舟病中還在跟先生們吃端州野蔬。”
澹臺虎看那糧冊詳細,不禁紅了眼眶,心裡知錯了,嘴上還要辯道:“我在敦州時看糧倉充裕……”
蕭馳野打了哨,抬臂接住猛,頭都不回地走了。
第264章 邵氏
九月初, 遠征籌備結束, 晨陽和郭韋禮隨同糧草先行。洛山馬道已經恢復,中博糧車由敦州直接到達洛山, 再由洛山送到沙三營。各大戰營調動很大, 沙一、二營分別由左千秋和朝暉駐守, 蕭馳野這次帶走了離北九萬精銳。
“此次糧草是你獨立支撐,”蕭既明常服磊落, 看不出病容, 他遠眺著鴻雁山,“待阿野凱旋, 離北要好好謝謝中博。”
“阿木爾狼子野心, 如果不能一舉殲滅, 日後還會捲土重來,到時候端州必定首當其衝,這此遠征也是在為中博著想。”沈澤川側身,“況且十月是百姓閒補家用的時間, 六州正好可以專心修築防禦工事。阿野此刻出兵, 直到明年三月, 都不會耽誤百姓耕耘。”
蕭既明的袖袍被風拂動,露出他雙腕間的臂縛:“他是個主帥了。”
沈澤川夜裡常能察覺到蕭馳野在撫摸自己的臉頰,白晝不論辦什麼差,只要不必要,蕭馳野都情願待在家裡,他恨不能日日夜夜都望著蘭舟。
“寶劍鋒從磨礪出。”沈澤川看著鴻雁山的眼神複雜, 道:“我只擔心地勢複雜,天氣不好,遠征艱辛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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