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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的守備軍跳下來,拔出刀,朝著場上喊:“往巷子裡跑!”
他話沒說完,吊門就轟地木屑爆起,被撞車撞出了洞。
守備軍抬起隻手,在劇烈的喘息裡,汗淚齊流。當吊門下側被撞車直接頂飛的那一刻,他率先跑起來,揮刀衝出去,喊道:“殺敵!”
孔嶺推著四輪車,先生們跟在百姓後邊,湧向民區。
守備軍扛不住騎兵的衝鋒,那彎刀收割似的帶過守備軍的人頭,馬蹄聲根本沒停,直衝向奔跑的人群。
先生們已經奔到了巷子口,裡邊堵的全是百姓。一個女人要拉幾個孩子,還要背老人,青壯全部頂到了吊門前,這剩下的面對騎兵毫無還手之力。
高仲雄的紙順著胳膊往下掉,他腿抖身體也抖,還沒擠進去,後領就被鉤住了,整個身體都讓騎兵給拖了過去。他驚恐大叫,涕泗橫流。
騎兵說著什麼,朝著高仲雄啐了一口。
高仲雄窮途末路,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也朝著騎兵啐了一口,高喊著:“士可殺,不可辱!”
騎兵撲通一聲栽下馬背,孔嶺掄著隨手撿的門閂,催道:“快,神威快跑!”
騎兵捂著後腦勺,爬起身,摸著自己的彎刀。
高仲雄原本倒退了幾步,眼看孔嶺要落在後邊,他想也不想,拽過胳臂下的包袱,裡邊還裝著筆硯,對準騎兵的腦袋就一頓砸,把猝不及防地騎兵給砸回了地上。
孔嶺沒丟掉門閂,提著袍子推動高仲雄,兩個人接著往巷子跑。高仲雄還轉著腦袋,看著包袱邊哭邊說:“我那、那筆硯貴著呢!”
喬天涯疾馳而過,帶著一縱錦衣騎迎面撞到騎兵,雙方就這樣黑燈瞎火的殺起來。巷子裡的百姓捂著口鼻,只敢嗚咽,不敢號啕。聽那廝殺聲慘烈,不斷地有守備軍跑過去。
姚溫玉轉動四輪車,他貼在邊沿,卻聽不到喬天涯的任何聲音。
待半個時辰以後,巷口突然亮起火把。
喬天涯抹著淌血的下巴,朝裡邊微微抬頭,目光掃過姚溫玉,看向孔嶺,說:“勞煩成峰先生,帶著大家往府裡撤。”
孔嶺連聲應著,這才把手裡的門閂扔掉,急匆匆地往前走,招呼著百姓跟上,高仲雄趕忙俯身撿自己的紙。
火光交錯間,喬天涯錯開幾步,逼近姚溫玉。
姚溫玉說:“府君——”
四輪車輕磕在牆壁,元琢單手猛地撐住把手,被喬天涯託著臉頰堵在這陰晦的角落裡親吻。這個吻一點都不溫柔,在血淋淋的味道里充斥著驚人的慾望。
喬天涯倏地放開姚溫玉,他給元琢擦了下沾血的下巴,快步退身,上了馬就走,留下姚溫玉震驚地掩住下巴。
* * *
哈森抽響了馬鞭,他率領著精銳突破濠溝,帶著泥漿衝向東門,撞車就跟在他的後邊。
澹臺虎揮臂道:“預備。”
牆頭的床子弩“咔噠”地動了起來,十幾個守備軍架起長箭。這殺傷力超群的床子弩只能用來對付哈森,但是時機難找,必須先讓哈森退後。
濠溝的水面震動,哈森的馬才落地,迎頭就是一刀。他彎刀急架,穩穩地擋住了,隔著火光和灰塵,看見了沈澤川。
兩個人在初次交鋒裡都沒討到好,在錯開的瞬間就掂量出對方的輕重。
哈森紅髮微偏,他轉著彎刀,拿鋒刃對準沈澤川,像是瞄準一般,準確地說:“沈澤川。”
沈澤川輕輕擦過刀刃,風踏霜衣仰蹄繞開哈森,他猛地刮掉了哈森隨行騎兵的腦袋。
哈森想起了蕭馳野,蕭馳野把阿赤的腦袋送了回去,這是種羞辱,就像他帶走蕭方旭的腦袋一樣。
兩方都無路可退,鋼刃數次碰撞。騎兵推著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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