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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下意識的,他仍是不願意自己最不堪的那面,被雲泱看到。她那雙眼睛太過純澈,他做的事情,只會汙了她的眼。
福緣寺一處靜謐的禪室,趙和一身灰色布衣坐於一名誦經老僧的下首。那雙尖刻的眼睛此刻閉著,只剩一臉的酸苦之相。她口中念念有詞,撥弄佛珠的拇指又急又快……
「施主,心定。」
老僧敲著木魚忽開口提醒一聲。
禪室的門大開著,房外是一株參天的銀杏樹。正值夏秋交迭之際,枝頭的銀杏樹葉稍已然泛了黃。
江亦止沙青色的衣袍映著樹旁橙色的燈影顯出幾分寥落。八月落後幾步,站在他身後。
趙和撥弄佛珠的手指一頓,茫然睜開了眼。
她察覺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心底忽揪了下適應了會兒房外的昏暗。
昏黃夜色裡,一抹沙青色孤寂身影靜默立著,她雖看不清對方面上神色,卻能感受到對方視線的壓迫。
老僧嘆了口氣:「今日便到這裡吧。」他放下手裡的木槌。
趙和視線從外面收回,朝老僧點了點頭,從蒲團上起身。踏出禪室的門,她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剛剛一直看著她的那處響起:「嬤嬤。」
趙和心裡激靈一下,聲音都不由高了一個度:「公、公子?!」
江亦止輕笑一聲:「八月說在這兒見到了您我還不信。」他聲音溫潤,像平日寒暄一樣溫和無害,趙和的心放下大半。
她乾乾笑了兩聲:「老奴也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公子。」她抬眼覷著江亦止神色,「看來福緣寺的靈簽果真還是靈驗的。」
江亦止唇角弧度淺淡:「嬤嬤還為我求了福簽?」
「您這話說的,不然相府距這靈山近百里,老奴這一把老骨頭如此費勁還能是為著鍛鍊身體?」
江亦止眼睫低垂,唇角弧度加深,緩慢道:「許是——求一份心安?」
一陣風吹過,頭頂的銀杏樹葉落下幾片,細碎的扇形葉片隔斷了趙和看過來的視線……但也只是愣了一瞬。
「公子在說什麼?」
「您聽不懂?」他聲音輕飄飄的,餘韻帶著點嘲諷。他緩緩抬手,拈起一片落在肩上的葉子,指間輕捻著把玩,「京郊榆林村的盲啞大叔前段日子失蹤了,我之前可是找了他很久……」
趙和麵上有些繃不住,仍強撐著:「公子找一個又瞎又啞的人做什麼?」
江亦止胸腔迸出一聲抑著的低笑:「看來嬤嬤是上了年紀,已經記不得以前的一些事情了……」
趙和太陽穴突突只跳。
江亦止繼續道:「當年丞相調任入京時,曾在半道遇上一對盲啞夫婦……聽聞那盲啞夫婦見母親連日奔波辛苦還特意送了一張祖傳的調養方子給母親安胎。」他抬眼,「嬤嬤應當知道此事的。」
趙和訕訕:「您這麼說,我便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這事——」
江亦止徑直打斷她:「嬤嬤這會兒才想起來嗎?」神情已是似笑非笑。
趙和在相府跋扈慣了,鮮少有被人逼到如此難堪的地步,可偏生,這次咄咄逼人的是江亦止。她心底攢著一股火氣,忍了半天覺得自己怎麼也是公子的奶孃,他不至於像對待那群女子一樣對待自己……
「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奴年紀大了是不中用,但——」
沙青色的衣袖輕輕一揚,一張長絹紙散開丟落在了趙和身上。
紙張大,上面寫著的簪花小楷卻十分小,外面的光線又昏暗一片,江亦止睨著她一臉的茫然薄唇輕啟,一條條撿著絹紙上的內容誦給她聽——
「開元二十九年秋,赴京途中,盲啞夫婦贈給母親的安胎藥被人暗中動了手腳;開元二十九年冬,我出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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