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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這地方我沒白買了。」不理會她滿臉的詫異,張旭堯接著說道「下面的話你可以當沒聽到,葛雲櫻,我很想再看你像當初那麼笑。」髮簪梔子花,臨水照影,她本不該是困在深閨的女子啊。
「張旭堯!」雲櫻厲聲斥道。「不敢聽了?」她不敢回頭所以看不到他此時的臉色「我錯過了花開,但至少能陪它渡過寒冬,見證下一次花開,如此你都不允嗎?」她刻意的疏離他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可以站在原地但她一再退離,那他只能上前了。
「花落香殘便是再開也非故年,你著了相了。」
「我只信百里花紅,經霜猶純經雪艷,雲櫻,來年一起來賞花開吧。」他點到為止,笑得溫和。
雲櫻看著流水裡自己的影子,藏在袖子裡的手不斷的顫抖著,恍惚間感覺眼底不斷有溫熱的液體湧起,她張開口拒絕可她偏偏就在這時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好。」
邊塞,大片大片的雪從灰白色天空飄下,這場仗已從深夜進行到第二天黃昏,血染白雪斑駁似紅梅。殺!劍在他手中運轉如飛,殺氣凜冽,寒芒逼人。汗透衣背,周遭的喊殺聲都在耳畔遠去,鐵甲染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沈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即便身上的血已開始大面積蔓延。殺!第一次身邊沒有了熟悉的依靠,他所能倚仗的只有自己。武力,在此時充分體現出它的弱勢,他沒有應急的準備,敵襲來得突然,兵力不足調軍已來不及!沈竹只剩拼命搏殺,身邊的兵士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黑暗逐漸蔓延,夜才剛剛開始…
……
最後是怎樣結束的這場戰役,他已忘卻,只記得一刃冷月從厚厚的黑雲裡晃出。沈竹立於大雪覆蓋的原野之上,腳下是被掩埋的屍首,身後是浴血奮鬥後疲憊不堪的戰士,半壁殘垣,生死在這一刻彷彿只隔了一片薄薄的刀刃!
生命在此刻竟如這無邊曠野一般荒涼,他的餘生難道只剩下功利與廝殺!他記得離開時,張旭堯說戰場是最能讓人成長的地方,沈竹你以往所直面的不是真正的廝殺!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什麼叫他沒上過真正的戰場。那些被雪掩埋的死去不久,臉凍得青紫的戰士有太多他熟悉的面孔!就在不久前他們還圍在篝火前吃肉喝酒好不痛快。
那個大個子說,他家有個五歲的兒子叫虎子,長得可結實了,每次他回去老遠就看見老婆孩子在村口等著,他兒子還鬧著要老爹教他習武呢!
那個年青的和自己的年歲差不了多少,他說自己娶了妻,小門小戶的沒多少錢,人長的也沒城裡姑娘水靈,但心地好人也踏實勤快,他就想回去了能早點生個大胖小子,他家幾代單傳上邊一個老母一直盼著呢!
還有……還有……
那些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輕易逝去了,那個站在村口的孩子再等不回自己的爹了,抹著眼淚的老孃就要和剛為人婦就守了寡的新嫁娘孤苦一生了…陰陽相隔,他如今才瞭解這個詞語的殘忍!明明是已經司空見慣的事為什麼這時卻有了更深的感觸,為什麼心就像被挖去了一塊一樣空蕩蕩的。
奮力拼殺時你在想著誰?你為了誰才開始畏懼死亡,也開始無畏廝殺。如果倒在這戰場上你最後想要見到的誰?
沈竹仰起頭,空茫的眼睛又看見大片大片的雪從天空飄下,整個人晃了晃,就再也支撐不住的頹然跪下。他好像又看到了那條暗巷,撐傘的女子穿著素白的裙裳,連雪都反射著柔光。風雪吹得她衣袂翻飛,像是要羽化等仙,她卻微笑著抱緊了他,將歲月的風雪都擋在身後。雲櫻,為什麼你沒告訴我,失去你生命會如此荒涼,原來你的笑容曾溫暖過時光。雲櫻,又下雪了啊,你可願再撐一把傘來接我回家。
「將軍!」他聽到眾人的驚呼卻再也沒有力氣站起。
大雪覆天地,寒月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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