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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微庭留的紙條，上面寫了他去買吃的，要甄鈺在家等著。

顧微庭的衣櫃裡有幾件洋姑娘穿的衣服，尺寸可身，甄鈺挑件白色薄裙穿上，對鏡編兩條粗粗的辮子，辮子毛毛的，她抹水撫平。

辮子壓在胸前還是不清爽，甄鈺濃濃呼了口熱氣，將辮子盤到腦後去，盤成一個圓球，用一根紅箸固定，露出修長的脖頸。

閒邀邀地逗了一會兒巴兒狗，巴兒狗四腳梢天，露著肚皮任人摸。

逗累了，甄鈺原地坐下，輪眼看四周的地板，毛髮布地，她把巴兒狗綁在一旁，拿起掃帚綽掃洋樓，角落裡的灰也不放過，從二樓往下綽掃。掃至院子的澀道上，來了陣打盤窩的風兒，把那些毛髮都吹飛了，甄鈺眯著眼睛，以防沙礫侵眼，風兒停下，背後忽聽到幾句人聲：“你是這裡的大姐嗎？”

甄鈺轉過頭去，黑色的鐵門外站著章小芾，還有一個穿著打眼目，卻不知名的女子。

章小芾今日穿著平底鞋，但比身旁穿著壯乳的女子高了一個頭。

那不知名的女子自然是李桂子，甄鈺光著眼不搭岔，李桂子錯把甄鈺當大姐了，裝麼做大，隔著鐵門又問一遍：“你是這兒的大姐嗎？給我們開個門。”

章小芾認出了甄鈺，眉毛下那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射出兇狠的光，甄鈺稱之為目光騷擾。

甄鈺站在玻璃窗瀉出來的亮光團，兩層光照下來，頭髮絲兒都在發光，越越地笑了笑，臉龐兒盡是溫柔的。甄鈺往前一步走，離開玻璃窗的亮光團裡，心平氣和地問：“你是誰？”

“顧、顧二爺的舅媽。”李桂子如實回道。

甄鈺走到鐵門前，鐵門上了鎖，她沒有開鎖的鑰匙：“顧二爺今早出門時把門鎖了，我沒有鑰匙。這樣吧，我先給二位倒杯冰涼的茉莉茶，散散熱。”

跌去腳下的灰塵，回屋子裡，但之後再也沒出來過。

李桂子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人出來，飲氣，不滿她做事的態度：“這是什麼大姐……”

章小芾倒是沒說話，她不清楚甄鈺的身份，算是半個在狀況外的人，勸李桂子消消氣，酩子裡做計劃，她甘不的顧微庭和一個妓女在一起。

話剛落地，軲轆軲轆的車輪聲由遠及近。

顧微庭遠遠瞧見門口的人，腦袋疼要裂開，今天是個長星赤口，章小芾也就罷了，但要硬揣個李桂子來擾他的清靜。

看到李桂子，顧微庭便會想起她袒胸露乳喂孩兒的光景，這事讓甄鈺知曉了，發起村來，他哪兒有活路可走。

在藥店服用了藥，骨頭輕鬆了不少，人就在面前，閃他悶棍著他棒，顧微庭無是處，先與車伕費用，左手拎一大袋東西，右手拿著一碗草莓味的冰忌廉下車。

章小芾覷著顧微庭眉來眼去，人剛下車，李桂子湊上去接東西：“方才在馬路上喊你，你沒聽見，我們便直接來這兒了，一大清早怎買這麼多東西？”

“一大清早來這兒，是有什麼事嗎？”顧微庭酸溜溜的背脊緊繃起來，憋一口氣，能躲則躲，手上的東西攥得緊不緊的。

甄鈺吃酣後做的舉動經板兒印在心上了，只能用可怕二字來形容。她主動含性器，吐出來的時候兩排牙齒一開，咬了個實在，他一個碑亭的人還被她罵得狗血淋頭。

昨日之後，甄鈺是什麼脾氣今天如掌上觀紋了，就是個死心眼。

李桂子理理前刀兒，拿著長輩的樣，很溫柔地處分顧微庭：“昨日是怎麼回事？怎為了一個先生，沒肚皮攬瀉藥，把小芾一人丟在四馬路里？小芾才來上海，路不熟滑，被人騙了怎麼辦。”

“疏忽了，抱歉。”顧微庭說一句乾脆的話搪塞過去，他滿額汗，此刻只想穿過鐵欄求個清靜。

李桂子拿出一方香噴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