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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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色的痔。
非禮勿視,正在曹淮安要轉身離開時,那位女子轉過身來,啟唇曼聲道了一句:“君家為何偷覷?
女子狀似含怒,口角卻微翹。
曹淮安一眼便認出她是蕭嬋,正要上前去質問她為何出逃。水央裡“咕嚕”一聲,浮出一位上身裸裎的壯年男子。
男子親暱的喚了一聲“嬋兒”,蕭嬋聞聲拗素項,口調嬌軟亦喚一聲左郎,且扯嬌,努臂要那男子抱。
他聽得逼清,看得目眥盡裂,要拔劍將那阿郎寸磔,可任他怎麼使力,劍都不出鞘,張口喊不出聲,急得甩手蹬足之際陡然醒來。
原來是一場夢。
只是一場夢而已,都把他給氣糊塗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曹淮安一醒,便讓部曲仔細排尋幷州山林中何處有水簾。
尋來尋去,無果。
很快,曹淮安又做了一場夢。
他夢到自己來到一處居宅,著意周遭,青苔覆黃葉,柂落疏疏,瓦脊毀碎,生了砱礫,灰牆殘且斷,隅隈之處蟲網無數。
蕭嬋就蹲在樹下,頂上鳥兒飛過,落下輕羽葉,她伸手抓住鳥羽,放在在手中把玩。而後雙頰充氣,微揚起頭,小嘴一張一翕往外吐氣,輕羽受到氣,三上五落的浮飄不定。
就在此時,那個阿郎的負水傴步前來,木桶裡邊水滿滿當當,隨著他的步子波溢而出,他且走且道:“嬋兒該沐浴了。”
又是嬋兒的親暱叫喚。
還要沐浴?
洗鴛鴦浴嗎?
曹淮安聞言,又要上前把那阿郎砍了,哪知驟然盲雨降臨,颳起一陣孽風,樹倒花折,碎瓦迸飛,走石飛沙,他寸步難行,須臾後又醒。
第三回夢到蕭嬋,已隔了五日。
這第三回,曹淮安從淟然汗下里醒來。
他一會兒夢見蕭嬋被鬻入瘦馬處,被迫陪酒賣藝,一會兒罹於毒手,沉入水裡,一會兒夢見蕭嬋被困在火光中……
蕭嬋出逃的事情已經過去兩個月,至今仍是無確耗,派去尋找的人回來,有的說她往西走了,又有人說她往南去了。
一日一個說法,這是要在十三個州里都尋一遍。
涼州繁庶擾人,北邊且有復生叛亂之意,曹淮安只索暫去誅兇討逆。
蕭嬋遂沿著洞渦水一路往東而行,又沿著瀟河走到了樂平壽陽,竟然都沒遇見曹淮安的部下。
就在此時蹭蹬的事發生了,還是接踵而至。
她們到壽陽縣時貲用被偷,身無分文,饔飧不繼,境況闌珊,吃了今頓下頓,只能拔葵啖棗或是咽息飽腹。
貰帳不成,三人走一武嘆聲氣,走十武罵一聲曹淮安,結果這一罵不得了,被正行部督壽陽縣郵張甫水給聽見了。
張甫水聞一俊小夥破口大罵涼侯,有些意外,停睇一看,削肩細腰,面若塗脂,哪裡是一位男子,這分明就是一位易釵而弁的美豔女子,喜滋滋露出一陰笑。
他晦念升起,心癢難撾,命人停輿,假意板著臉,道:“你們何許人也?竟敢以下犯上,直斥涼侯尊名?”
蕭嬋被攔住去路,本就滿腔不悅,看他腌臢的模樣,也不像曹淮安的派來的人,她佯打耳睜欲繞路而行。
張甫水呼人拔刀阻之,道:“大膽,本督郵問汝話,汝黃毛小子安敢不答?”說罷,讓屬吏嚴拿起來,道她們犯了罪,要折進獄裡受一番棰敕。
張甫水的嘴臉,一看便知他蓄意不良,繯娘和宛童將蕭嬋擁護在中間,終是女不敵男,三兩下二人皆被緊緊綁縛,只能眼撐撐看著蕭嬋被人架走。
她們沒被送到衙府,張甫水讓人把婦孺婢子另放一處,蕭嬋送至館驛中,以軟繩將她縛成四馬攢蹄,送到了軟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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