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卿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8節,南禪,唐酒卿,層繁體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東君這般好打發?
蒼霽又問:“顧深又去了何處?”
番薯滾地,皮毛蹭在草間,舉著爪說:“走啦。”他歪頭,“他說他找到了娘,卻是哭著走的……你去哪裡?”
蒼霽背起淨霖,直躍山間,踩枝向外疾奔。
他道為何突然夢見了淨霖的過往,原是這鈴鐺用來拖延時間,待他一醒,這傢伙便又跑了!
蒼霽心有不甘,卻在凌身時發覺身體似乎輕了些,不僅如此,還變得更加靈敏。他掠經那大片花海時,甚至生出一種一頭扎進去遊動的衝動。蒼霽猛地著地,四周頓卷盪風,無數碎花震落飄散。
蒼霽走在下山的林間路,腳底下已被花疊鋪墊。他走不到兩步,便覺脖頸間的手臂微緊,便知背上人醒了。
“我嗅顧深的氣息仍在此地。”蒼霽說,“你還能覺察到銅鈴嗎?”
淨霖鼻尖微動,被花瓣撲了一臉,沒忍住打了噴嚏。他埋頭在蒼霽背上,微啞著聲音說:“不能。”
淨霖即便埋了頭,卻仍覺得花瓣無處不在。他接二連三地打著噴嚏,便覺得頭上一沉,蓋上了一件衫。
淨霖眼半張,日光斑駁,自花枝間抖落在衫上,餘熱疊在頰面。他枕著蒼霽的背,突地說:“你變大了。”
“吃得飽,自然會長。”蒼霽想起少年淨霖的個頭,道,“比你高了不少。”
“修為雖已小成,用起來卻毫無章法。”淨霖道。
“尋個師父不就好了。”蒼霽將他往上顛了顛,道,“如今連東君都已遇過,尋常人還真做不了我師父。”
淨霖說:“你何時遇得見尋常人。”
“這倒也是。”蒼霽又說,“銅鈴又跑了,下一次該去何處尋?”
“不知道。”淨霖稍嘆。“且去……看看顧深吧。”
顧深雖下了山,卻並未離開。他于山腳自築簡陋的院落,便在這裡住了下來。每夜能從院中伏欄而觀,看見山神巡山夜行。
蒼霽見那竹籬笆,茅草屋,便覺眼熟。淨霖叩響門扉,顧深應聲開門。他見得此二人,竟露驚奇之色。
淨霖道:“告別在即,討碗水喝。”
顧深引他二人於院中,在新扶的樹下圍桌而坐。顧深斟了粗茶,道了個“請”字。
“兩位欲往何處?”顧深說,“見那日神明發怒,怕對你二人多有忌憚。”
“尚無去處。”淨霖緩飲茶,說,“大人便要久居此地了嗎?”
顧深說:“我本尋家而來,如今已走不動了。”
“聽你道娘已尋到。”蒼霽閒點山間,“便是這位麼?”
“是又不是。”顧深生滿繭的手掌微搓頰面,說,“我本不知他是誰,只是那一夜番薯曾問我一句話,便叫我明白了。”
“一句話?”
顧深說:“他問我,‘川子是何人,娘為何總念著這個名字’。我娘從千里之外尋至此處,怕也以為我被囚入其中,便想方設法欲入內救我。可那城一旦進去了,便再出不來了。她哭瞎了眼,又憂心我爹一人守家,時日一久,已……”他艱澀道,“已記不得許多了。這城中死了許多人,怨氣隨山而葬,草木垂淚,因此得化聚成山神。山神覆城葬人,雖無神智,卻仍存萬千慈母心。他便夜夜遊蕩山間,尋著丟失的兒女。我雖追至此處,卻已變樣。她要尋的是稚兒川子,而不是如今的顧深。”
“那你便決意守在此地?”蒼霽說,“你可知她已融于山神,壽命千年。她而後的時日便會永遠守在此地,日夜尋著一個叫‘川子’的人。你不過幾十年便該入黃泉,待你過了離津,便須投身輪迴忘卻今生,她卻仍會在這裡。你們母子二人自分離那一刻,便註定生世不見。你在此處也無濟於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