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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想出來的,怎麼一個個表情如此豐富傳神?
阿萍說刻著刻著就刻出來了,其實她是按照經常入她夢的那個模糊的面孔刻下來的。
因為他是個男子,阿萍總不能說爹孃啊,我經常夢到一個男人吧,所以,阿萍選擇隱瞞。
夢中的男子面目模糊,但是她就能“看”到他的表情變化,好像刻在她心裡似的,醒來的時候,她會把一個個表情畫下來,然後刻在模子上,按在一個個月餅般的陶泥上,再放進窖裡燒製成型,成為一個個灰陶人面瓦當。
阿萍只要有空,身體容許,頭不疼了,就會來家裡的作坊設計新的人面瓦當。
她今天刻的是發怒,而且是金剛怒目,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昨晚夢裡,她依稀記得男子生氣了,他一邊打鐵,一邊不停地問她“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陳家瓦當的少當家陳萍啊,你是誰?為什麼一直入我的夢?
阿萍拿出牙籤大小的小刻刀,一點點的摳凸出的眼珠子,好像只要刻得足夠仔細,刻出來的人面瓦當表情足夠的多,她就能拼出夢中男子的臉。
我一定認識他!
阿萍心道,要不然,我也不會一次次夢到他。
可是身為一個未婚且沒有訂婚的女子,阿萍不好意思問父母,家裡也沒有舊僕人,夥計和丫鬟都是在洛陽後新招聘或者花錢買的,她不能從別人那裡知道自己的過去。
父母說過,所有的僕人和夥計要麼在逃亡之前遣散了,要麼死在逃亡路上,除了他們一家三口,沒有人活下來。
難道這個男人是我私下愛慕的情郎?戰爭拆散了我們?
如果真有這個人,父母不可能一點都不提,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和情郎私定終身,沒有告訴父母。
至於原因,很可能是父母因家中只有我一個獨女,堅持要招贅,而對方家族不容許他成為上門女婿?
阿萍把所有的思緒和猜測都寄情於一個個人面瓦當上。她忘記了過去了事情,剛開始連父母都不認識,何況是情郎呢?
但是阿萍又不甘心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招贅一個男人上門當丈夫,生下孩子燒瓦當、買瓦當,重複祖祖輩輩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安穩,但是阿萍不喜歡,因為她每天過的日子裡,始終沒有歸屬感,過的不安心,好像她不屬於這裡,但她又是小作坊的少東家,她必須在這裡,等待一個父母都認可的贅婿上門。
想到這裡,阿萍無端憤怒起來了,小刀失手,割破了她的手指。
十指連心,疼痛讓她清醒過來,她放下刻刀,在手指上塗藥。
攤開手指,她的十個手指頭居然沒有個手指是完好的,都有新新舊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是長期使用刻刀造成的。
這時,外面有喧譁之聲,阿萍從窗戶一角看過去,見一個公子騎馬來到她家的小作坊,正在和父親說話。
此人就是今天媒婆口中的錢二公子。
錢二公子模樣還算周正,但是阿萍不喜歡,她討厭他那雙像是藏著鉤子的眼睛,一副饞涎欲滴的好色之相。
這種表情是永遠入不了她手中的人面瓦當的。
錢二公子下了馬,對陳父說道,“這塊地租約這個月到期,我們錢家不租了,還請陳老闆另尋他處。”
陳父看中這塊山地建立小作坊,一來是山下就是河流,取水方便,運輸瓦片也方便,江南多水路,走水路少顛簸,交貨的時候順傷小。
二來是這裡的泥土很適合配置陶泥,陶土細膩,燒製出來的顏色是漂亮的青灰色,十分養眼。
陳父變了臉色,“不可能,我明明和你們簽了十年的地契。”
陳父做買賣的,早就做好了各種打算,找塊好地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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