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建鐵佛寺之貳 救重傷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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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早起無事，劉東昇提著個掃帚，帶著他的七黃黃到處溜達。看到塵土雜物多的地方，便停下來彎腰揮臂掃上一會子。這天正在天利大廈樓前，突然聽到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繼而，傳來一隻狗拉著長音的痛苦號叫。抬頭，見啟秀北大道上一輛小汽車停了下來，車頭前，一隻大黑狗疼痛地叫著，使勁蹬著前腿，然而在地上滑了多次，還是沒有站得起來。

小汽車倒退一點，從大黑狗旁邊拐走了。而後邊的車快速地開過來，及至眼前猛轉方向盤，貼著狗身子擦了過去。黑狗急調腦袋，衝著車來的北邊方向用盡氣力汪汪著。上班高峰時刻，幾十米外連續多輛車正由北向南駛來。

劉東昇扔下掃帚，向大路中間跑去。待跑到路邊時，眼前發黑雙腿發軟，撲通一聲斜臥在地。立時，跟隨上來的七黃黃衝著主人嗷嗷地狂叫開來。

南邊開來的一輛小車緊急剎車，略一停頓，繞開劉東昇的身子開了過去。開出十幾米遠，小車停下，司機摁下車窗回頭觀察。這會兒，劉東昇晃晃腦袋坐了起來。眨眨眼，搖晃了兩下站起身子，向停車的司機擺擺手，要人家繼續行路。這兩年他猝然昏撲不止一次，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一回，想是剛才跑得猛了些。

由於劉東昇的倒地，馬路雙向的車輛都開得慢了下來。大黑狗暫時沒了危險，而終究沒有爬得起來。跨過馬路中間草坪隔離帶，劉東昇快步走過去，見大黑狗身下一大片烏黑的血跡，經由剛才的掙扎，身上粗長的黑毛已被血粘成團團縷縷。大黑狗停了叫聲，向眼前的大黑臉投來哀求的目光。劉東昇彎腰把大黑狗抱起來，或是碰到傷處，大黑狗嗷地一聲叫喚，隨即又抬頭看看，側下腦袋倚在了恩人懷裡。

大黑狗呼吸微弱。回到大樓前，劉東昇把它輕輕地放在地上，很快，一群蒼蠅飛過來，一撥兒落脖子上，一撥兒落肚子上，這才看清它身上的傷不止一處。脖子背側有一條六七公分長的傷口，傷口後方偏上，陷進去一個雞蛋大的窟窿，不斷地往外滲著血流著膿。蒼蠅嗡嗡地在它身上飛舞著，大黑狗嗷嗷著無能為力，任一群比它小千倍萬倍的小生靈吸食血肉。逃離了抓它殺它的虎口，避過了被車輛撞軋的兇險，這些小生靈同樣可以吞噬它的性命。

開出座駕，劉東昇帶大黑狗去往城裡。

寵物醫生建議他放棄治療。劉東昇請求把活狗當死狗醫，好歹是條狗命。寵物醫生請主人簽字，要他承諾救不活不承擔責任。翠花做手術簽字，救治傷狗也要簽字，寵物醫生真是有樣學樣。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劉東昇一遍又一遍地念叨。大黑狗發了六天高燒，當劉東昇跟醫生都絕望的時候，第七天卻退燒了。又過三天，能哆嗦著腿站起來了。十幾天後傷口癒合些許，緩緩地走路了。再幾天，可以跟在身後小跑了。大黑狗平額尖嘴，耳朵向頭部正前方半垂垂著，高約五十公分體重二十幾公斤的樣子，是一隻普通的北方柴狗。

大黑狗幸遇大黑臉，被救活了。自此，“狗王”劉東昇每天全城尋找流浪狗。

小司機還給了旺叔，旺叔的司機徐大海掙大錢賊心不死，又去本地一家中央空調企業跑起業務。水陸兩棲車柳都只此一輛，車身噴上一隻可愛的狗狗像跟收救熱線電話，全城盡知。有給他提供資訊的，也有人親自把流浪狗送上門來。劉東昇跟街頭巷尾抓狗隊們展開了競爭，有時還上演現場爭奪戰。人家利字當頭，難免結樑子。大廈後院的養狗場院牆上加了鐵絲網安了監控。狗狗們倒是安然無恙，劉東昇卻出事了。一天兩棲車被發現停在街區路口長時間不動，有人近前看時，發現他趴在方向盤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