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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業平時在府上懶散慣了,整天花天酒地的玩樂,來到軍營,實在受不了這種管束。背地裡,不知道罵了多少次他老爹,是個老王八蛋。罵歸罵,一旦進入軍營,他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地把營生做好。昨天正趕上休沐,更換一套便裝,進了吉林城。先是下館子喝杯小酒,再泡泡澡堂子聽聽二人轉。然後找個暗門子燒個煙泡1,順帶嫖了伺候他燒泡的粉頭。一切享受完畢,一掃多日在軍營的煩悶,氣兒也爽了,精神頭也上來了,又隨便找個小館吃了夜餐。然後一頭扎進牌九局,由於荷包裡的銀兩有限,所以不敢坐莊,只能押注。牌九這東西又叫天九,一共三十二張牌。四個人玩法叫打天九,這種玩法一般賭注不大,帶有技巧的,屬於娛樂。但三十二張牌還有一種玩法,那就是純賭。這種玩法沒有上限,一把可以輸掉整個家業,也可以贏個老婆回來。【註釋】煙泡:民間稱呼;鴉片、大煙。
賭了一夜,富德業把眼睛熬個通紅,嗓子喊叫得冒煙,可他的手氣臭不可聞,和他壓一門的,都罵他手摸巴子了。他一下輸個腚眼毛光,身上凡是能值幾個銅子的都壓上了。如果不是馬匹得上營裡用,早當注押上了。天亮了,富德業身上也實在沒有錢了,大冬天的還不能當衣服,只能悻悻而歸。剛到軍營邊,看見撿糞的趙二爺,本來心裡就不舒服,輸了錢沒有好心情。但一看趙二爺的穿戴,雖然不是多華麗,但也挺周整。又是過年,把平時走老丈人家的衣服都套上了,怎麼看,都不是一個窮得叮噹響的主,最起碼也是吃喝不愁的。所以,他計上心來,想敲上一筆,訛他幾兩銀子給自己找吧1一下,給自己平平坑,於是,先是一頓恐嚇,沒想到這老傢伙膽子這麼小,沒用三言兩語,也沒用動任何動作,這老小子就堆掛2了。看來,今天的買賣來得太容易了。所以,他也不著急,信馬由韁地跟著趙二爺慢慢悠悠地往前走。【註釋】1找吧:方言;填補。2堆掛:方言;癱軟。
趙二爺拖著溼漉漉的兩條腿,總算量完了三里多地,把這個不知道是哪路大神,迎進家門。在拴馬樁上拴好了馬,畢恭畢敬地把富德業請進正房,也就是趙二爺與趙戚氏的房間。趙家前面的幾間房是鋪子,進了年,也沒有人來在鋪子裡喝酒。即使有買酒的,也都是打完酒便走。所以,這些天沒有燒火取暖,也不能請來人到酒鋪。至於院裡的東西廂房,都是簡易的倉房構造,東側是倉房和牲口棚,西側是燒鍋和小徒弟的住房。正房是大三間,本來關外各族基本把西側房間為主,分給老人長輩居住,但漢族人基本都是東屋為一家之主的臥房。開了房門,先進的是廚房,又叫外屋,然後左右分開進東西屋,東屋是趙二爺兩口子住,西屋是閨女的閨房。
富德業光看院落各房的分佈,家裡的用具、牲畜、擺設,他心裡基本掂量了個差不多,趙家即使不是大富,也算是個小康之家,擠出點油水來還是不成問題。
趙戚氏剛剛包好餃子,大鍋底下架好苞米瓤子點上火,正要召喚閨女、小子起來,出門去招呼二爺回家吃飯。冷不丁,看見二爺領著一個衣著光鮮的人進來了,嚇得趕緊後退幾步,低眉垂首地讓出路。心裡還犯嘀咕呢,也不像是買酒的啊?買酒也不用進後屋,這是哪路“財神”?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三親六故呢?
進了屋,靠東側地中間是一張八仙桌,兩側各有一把太師椅。富德業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上座,隨手摘下帽子,捋了一把長長的辮子。昨晚耍一宿錢,一直沒閤眼,身子也夠疲憊的,舒緩一下身體。趙二爺趕緊接過帽子,放在帽託上,找來果匣子,把裝堅果花生的盒子擺到八仙桌上。本想吩咐老婆子燒水,但老婆子在外屋沒敢進來,他也不敢出去,只能兩手下垂等候軍爺的問話。富德業大馬金刀地坐那裡也不吭氣,一隻手在堅果盒子裡嘩啦、嘩啦的擺弄,也不吃,只是用眼睛環視趙家的擺設。他越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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