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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冠，黑貂裘，胯-下駿馬鑲金嵌寶，黃金的盧熠熠生輝。貂皮風帽遮蓋了大半張面頰，但蕭澄明仍然清楚地認出他的容貌。

那是惠王李信，太子李譚最強勁的對手。他的目光，也始終盯著飛天肩輿離去的方向，良久一動不動。

蕭澄明踮起腳尖，無聲無息地退回小巷深處。……

&ldo;那麼，他也看到了飛天救人的一幕？也聽到了還魂樂曲？&rdo;少年時的柳染急忙追問。

&ldo;沒錯。李信也好音樂，後來篡位為帝，還勞民傷財在宮中建了雅南殿，專門欣賞燕樂坊歌舞。那日他看到了飛天救人復生的關竅，就此知曉了神通，記住了樂曲，也起下了邪念。&rdo;

&ldo;他是怎樣弄到琵琶？偷的？搶的？威逼澹臺將軍獻上？&rdo;小小的柳染，思考得腦筋爆炸：&ldo;我若是澹臺將軍，絕不給他。我心愛之人的心愛之物，就算是天子親口諭旨，我也不能獻出去！&rdo;

&ldo;沒錯，就是這個道理。不然澹臺將軍身死，你以為是為了什麼？&rdo;

&ldo;他是被李信那狗賊殺害？怎麼害死的？不是說澹臺詠勇武蓋世，萬夫莫敵嗎？他還是統率禁軍的光祿勛……&rdo;

&ldo;惠王李信也握有兵權，除掉一個將軍，有一萬種方式。&rdo;蕭澄明神情悲涼，遙望著遠方故國的方向：

&ldo;澹臺將軍遇害後，琵琶失蹤，我猜到是李信下手，但是無人肯信。你父親，太子殿下，堅決不肯懷疑他的親弟弟，直到東宮之變後，我潛入惠王府尋找，果然，琵琶……就在府中供奉的佛龕裡……&rdo;

&ldo;可惜為時已晚。&rdo;柳染含淚自語：&ldo;大火燒盡屍骸，縱使盜來了琵琶，也救不得我親人的性命。&rdo;

&ldo;那狗賊太過狠毒，斬草除根，絲毫生機不留。主上，當時我盜來琵琶，頗救了幾個自己人，然而沒過多久，這琵琶便失去效力，不知什麼緣故？我日夜思忖，尋不到答案，將來若有機會回到敦煌，你務必記得解開這個謎題！&rdo;……

如今，這個謎題已解。

佛賜的法器，必須焚香供養，這就是使琵琶恢復神通的關竅。

然而物是人非，時過境遷，幫他解開謎題的那個人，如今已經徹底站在了他的對手一邊。

縱使他現在知道她就是飛天的後人，澹臺詠的女兒，琵琶的真正主人，然而越是如此，越是無法再向她吐露這生死攸關的秘密……

&ldo;義父指教得是。&rdo;柳染長身而起，向曇多覺恭敬施了一禮：

&ldo;是柳染一時衝動，險些釀成大錯。重建國本才是大事，不能輕易露了行藏，還是應當先作壁上觀，倘若必須破釜沉舟，再動用法器不遲。&rdo;

&ldo;阿彌陀佛……&rdo;

&ldo;主上！主上！不好了！&rdo;一個窈窕身影闖入禪室，打斷兩人的商議，是一身血汙的史琉璃：

&ldo;城門已破，柔然大軍要殺進來了，怎麼辦，送上師逃走嗎？&rdo;

柳染微微一震，深湛的黑眸，迅速在室中掃視一眼。

&ldo;四面都被圍困，出城更加危險。義父，你就在這裡不要動，蕭公，你保護義父。……琉璃，哪個城門破了，城南還是城北？命荀公集中人馬，馳援那該死的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