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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吃點東西吧。&rdo;蓮生將牢飯捧過去：&ldo;死生還難說，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生機。&rdo;

幾經勸說，那女子終於輕輕開言，說的倒是純正的漢話：&ldo;你不是夏國人。&rdo;

&ldo;涼國人。&rdo;蓮生自嘲地一笑。橫掃夏軍的小將張七寶，被以女身關在滿是夏國戰俘的囚牢裡，這身份一旦洩露，當真性命難保。那女子倒也不追問，只靜靜道：

&ldo;你是涼國人，他們想必不會殺你。你若憐憫我，只求你在我死後，剖出我的心來帶走，與赫連阿利將軍的屍身葬在一起。&rdo;

蓮生瞪大了雙眼。

赫連阿利已經陣亡，屍體停在校場。他是夏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臣、名將，這顆頭貴重得很，章琮必當割下他的頭顱帶回朝廷進獻天子，然後傳首九邊，炫耀軍功，這是朝中慣例。這女子已知生不能相隨，決意以死相依，這份情意，也是十分令人動容。

&ldo;你是他的……家眷？&rdo;

那女子轉過身來，望著蓮生，面色已如死灰，眸中卻依然有一線執拗的光彩：

&ldo;事已至此，也不必瞞你。妾身苻氏，赫連將軍是我的夫君。&rdo;

&ldo;苻氏！&rdo;蓮生驚呆了：&ldo;我聽說過你！&rdo;

傳說中的夏國第一美女，苻氏。她只是赫連阿利的妾，卻是極受寵愛，與赫連阿利寸步不離，赫連阿利駐守霸川，只帶了她同行。萬沒想到，城池失守，苻氏無力逃走，落入涼軍手中。

這素昧平生的涼國女子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倒也出乎苻氏意料。

聽得蓮生約略透露一點前情，竟是淡淡地笑了。

&ldo;沒錯，姑射運送糧草的軍情，是涼國皇子透露給我，為著交換我手中一件首飾。你們也是厲害，居然連這個也探聽到了。會怎樣處置那皇子呢？他也是情非得已，我同情得很。&rdo;

蓮生腦中，嗡地一聲響。

苻氏並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這句話中，透露了蓮生不知道的資訊。

那洩密的內奸，是個皇子！

李重耳兄弟五人，是哪一個？李重耳自己當然不是，李重光尚是幼童，從未走出宮門，也不可能透露軍情，那麼，只有李重盛、李重霄、李重華……

&ldo;苻娘子，赫連阿利已死，你如此堅決相隨，我也沒法救你，唯有盡力幫你們合葬。但請你告訴我，透露軍情的是哪一個？&rdo;

&ldo;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讓你們涼國君臣互相猜疑豈不是好？&rdo;苻氏慢慢轉回頭去，重新面壁：&ldo;我死志已決，肉身已不重要，你若就是不願幫我合葬，我以魂靈相隨將軍於地下，也是一樣。&rdo;

&ldo;幫是一定會幫你的，你如此深情，我也很感動啊。並不是與你講條件，只是……&rdo;

若是追問下去，這苻氏忠心夏國，未必肯說。

唯有裝作已經洞悉內情，知道是哪一個人，才能引她透露更多。

說是哪一個呢？

蓮生腦海中，飛旋三人身影。

第167章 深夜驚魂

◎將軍待我，深情如山海，我必將以死為報。◎

是自私猥瑣的李重盛？冷傲跋扈的李重霄？還是風雅文弱的李重華？

按說這三人都身負家國重任，以夏國為死敵，沒可能出賣故土，自身更是榮華富貴已臻極致，無須以軍情換取任何東西。

猛然想起李重耳曾經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