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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講述一番。柳染神色不動，只低眉研磨顏料，唯有在聽到她講述宋小桃病情時，凝眉停手，沉思了片刻。蓮生匆匆講完，窟中良久靜寂無聲，只剩杵臼研磨顏料顆粒的嚓嚓碎響。

&ldo;蓮生，你自己身在險境，比那些人都更危險，你沒發覺麼？&rdo;

柳染放下研缽，低聲開言：

&ldo;那馨寧香其實是你做的，把柄還在旁人手中，時時都會牽連到你。依我看，眼下你最要緊的事是自保，快找個安全地方避一避。至於那宋小桃是死是活，與你有什麼幹係？她們母子都是死有餘辜，救過來也只是禍國殃民。&rdo;

&ldo;誰們母子，宋小桃？我當然不是為了救宋小桃！&rdo;蓮生焦切地握緊了拳頭：

&ldo;是她的生死牽連到我的至親之人，現下我們東家已經下獄，我不離哥哥也要陪著他師父赴難，我怎能眼睜睜地見死不救？一定要有個法子救下他們才是！&rdo;

&ldo;事關宮闈，你一個平民能做什麼？既然連太醫署都束手無策，那宋小桃想必是死路一條，她一死，什麼甘懷霜孫回春全都沒有活路，任神仙也救不了他們。你那不離哥哥揭榜進宮，不過也就是陪他師父一起赴死而已，匹夫之勇，沒有意義。&rdo;

蓮生呆呆地看著柳染，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事關這麼多無辜之人的生死，怎能如此輕描淡寫，彷彿眼前死了個螞蟻一般？

&ldo;他們……他們會死的呀！死你懂嗎，死了就是再也活不轉來，人生萬事，唯死無解！那麼多無辜的性命從此便要永別，教我怎麼能置身事外？&rdo;

&ldo;死，我比你懂。&rdo;柳染長睫驀然閃動，幾乎遮蔽不住眸光中隱現的暗影：

&ldo;正因為見得太多了，故此懂得置身事外。多少人該死卻遲遲不死，多少人不該死卻枉送了性命，世間冤死的人有多少，你救得過來麼？當你見過太多的無辜死難，就知道做人不能一味慈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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