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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不離凝視她良久，緩緩點了點頭：&ldo;你說得是。我再想想辦法。&rdo;

&ldo;對，對。&rdo;蓮生啪啪地拍著自己額頭：&ldo;哎呀，可惜我們東家也遭難了，不然去找她商議商議，她那樣聰慧老練，定然有好主意給我們。眼下卻要怎麼辦，怎麼辦……&rdo;

室外日光已經偏西，金燦燦的餘暉越過窗欞，斜映在辛不離的臉上，往日飽經日曬的微黑麵龐，此時泛著異樣的蒼白。他望望日色，又望望蓮生，伸手抓過案上針囊，無聲握緊。&ldo;蓮生，我要出門診治一個病人，你先慢慢想。&rdo;

&ldo;好，好，我也要出門去，找個人商議商議……&rdo;蓮生手忙腳亂地擦擦汗水，急匆匆邁步出門。

辛不離送出門外，靜靜凝視她的背影遠去，雙眸一瞬不瞬地望著那小小身影，搖搖擺擺，點點消失浩渺天光中。

辛不離低下頭，默然凝立片刻。抓緊手中針囊，轉過身子，頂著漫天風沙，疾步行往玉宸宮。

‐‐‐‐‐‐

通往莫高窟的山路上，蓮生一路飛奔。

絲履已經踢破，露著纖白的腳趾，狂奔下衣衫不整、釵橫鬢亂，全都顧不上了，汗水涔涔流下，將耳邊蟬鬢凝成濕噠噠的兩縷，宛轉粘在頸間。

她要找的柳染，此時正在他自己&ldo;家&rdo;中。

那裡本是宋家開鑿的功德窟，上月塌陷後被廢棄，他便在裡面勉強安置了一張草榻居住。蓮生還未奔到窟邊，老遠地已見啞巴宿阿大在為白鹿瑤光刷毛，那瑤光一見蓮生，登時丟開宿阿大，歡喜地撲上前來：

&ldo;呦呦！&rdo;

&ldo;瑤光！乖寶寶，見到你真開心！&rdo;

一人一鹿，親熱抱住，一起進入窟中。

小小窟中，滿是濃烈的&ldo;七步香&rdo;酒氣。昏暗日光下只見柳染斜倚榻上，正在研磨顏料，榻邊坐著一人，殷切地捧著酒罈斟酒，卻是開酒肆的老闆娘楊七娘子。

蓮生早知道楊七娘子對柳染傾心，也不止一次地見到她探望柳染，自然毫不在意，只點頭招呼一下，便徑直衝到柳染身前：

&ldo;我有一樁要緊事，想請你幫忙出個主意。&rdo;

柳染的眸光，自從蓮生進門，便赫然湛亮，帶著一點不能言傳的凝思，注目在蓮生臉上。眼望著蓮生近前，並沒起身迎近，只是緩緩放下手中研缽，接過楊七娘子奉上的酒碗，一飲而盡：

&ldo;說吧。&rdo;

有楊七娘子在場，蓮生如何講述這等隱秘案情？唯有向楊七娘子直言：&ldo;七娘子，對不住，我有要事與他商議，麻煩你迴避一下好嗎？&rdo;

那楊七娘子眼光爍爍，上下打量蓮生全身。她也不是第一次在柳染這裡遇見蓮生，警惕之意極濃，大不願意避開讓這兩人獨處，媚眼一翻，只裝聽不見。倒是柳染笑著，將飲盡的酒碗塞回楊七娘子手中：&ldo;回去吧，酒還多得很，不必再送。&rdo;

楊七娘子瞟了蓮生一眼，不情不願地扭了扭身體：&ldo;柳郎……&rdo;

話音未落，柳染已經一語截住：&ldo;叫你回去就回去。不聽話就不要再來了。&rdo;

楊七娘子歪著嘴巴，嗤笑一聲，裊裊婷婷起身出窟，看也不看蓮生一眼。柳染這才望向蓮生，懶懶開言：&ldo;說啊，不是有要緊事麼？&rdo;

蓮生急急忙忙，將馨寧宮造成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