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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開門七事,柴米油鹽醬醋茶。
一縣的瑣務開支那就更多了。巫雄縣衙的帳面上難得有了點餘財,眼下多半投在了收絲上,也難怪程平著急。
姜佛桑莞爾一笑:「夫主勿憂,妾早已去信棘原,送錢的人想必就在路上。」
「如此最好。」
起身欲走,忽而頓下腳步。
「送錢之人又是那個馮顥?」
姜佛桑頷首,「如此重要的事,交給別人妾也不放心。」
就見蕭元度面無表情呵笑了兩聲,扭頭直接走人。
菖蒲端茶進來,禮還沒行完,人已經沒影了。
「女君,五公子怎麼了?」
姜佛桑望著蕭元度離去的方向,唇角勾起一個弧度,轉瞬即逝。
垂眼將雙鯉交給菖蒲,「安排人儘快送出。」
「諾。」菖蒲將雙鯉先行收起,見女君正洗筆,便走過去歸置起書案。
「對了女君,」她這兩日有些低落,一直也忘了問,「六娘子可還好?信中怎麼說?」
姜佛桑把毛筆洗淨,掛在筆架上晾乾,這才撫膝坐下,端起茶盞啜飲了一口。
「都是些官面話。」
這信明顯經人「把過關」的,一點破綻也沒有,客氣到了生疏的地步。
她上封信礙於種種顧慮,也沒能暢所欲言,佛茵的回信亦相差無幾:問好,簡要交代一下自己在興平的衣食起居,而後拉拉雜雜說了通興平的山水景勝。
幸而兩人幼時喜歡玩藏字跳字的遊戲,用舊法子再去看信,果然別有洞天。
佛茵在信中說,二月間就收到她的書帛,歡喜無及,連夜寫了回信,讓從人快馬送出。
自那後就眼巴巴盼著,卻怎麼也盼不來第二封,就知不對。留意之下才發現她的雙鯉竟被從人藏了起來!
毫無疑問,一切都是駱氏的主意。
縱然駱氏先前也沒打算讓佛茵再與姜佛桑聯絡,卻也不至於如此嚴防死守。正如姜佛桑所料,先進扈家、後入蕭氏,這種種突發狀況讓駱氏怕了。
身份還沒暴露,兩州就因她險些交戰;等真正挑破那日……簡直不敢想。
駱氏因一顆愛女之心促成了代嫁,眼下終於開始感到後怕——儘管連皇后說過無論何種情況她都自有應對之法,駱氏還是不能放心。
連皇后或許有後招,或許能把皇室摘乾淨,未見得就會保全姜家!畢竟姜佛桑連扈家正門都沒入就被搶了,並沒有如連皇后預期那般發揮作用,那對連皇后來說就是一步廢棋。
廢棋的死活誰會關心?廢棋的家人就更是無人在意了。
若問駱氏悔不悔?每當去興平,看著女兒那張不諳世事、不知愁苦的小臉,又實在說不出個悔字——她根本無法想像這一切發生在佛茵身上。
只能讓人愈發看緊了她。
姜佛桑的心智駱氏心裡有數,輕易不會出岔子。佛茵就不同了,她不知深淺險惡,駱氏不能不懸心。
她卻不知,逼得越緊,逆反來得就愈重。
姜佛茵自到了興平,整個就與坐獄無異,走哪都有人跟著,院內外五六個健壯的僕婦把守,她想外出遊玩一下都不許。
阿母一再告誡她,忍個兩三年,等京陵那邊把許氏前兒婦的事忘了,她就可以再換個身份回去。
可兩三年,並非兩三月,哪是那麼好熬的?她又不是真的比丘尼,能做到心中如止水、眼中無春秋。
哪怕有個人陪她說說心裡話也是好的。
終於盼來堂姊來信,卻又不許她回書!
姜佛茵歇斯底里爆發了一場,兼以絕食相抗,終於逼得駱氏同意。
駱氏特意從京陵趕至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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