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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劇烈的翻滾。

許衡口中泛苦,酸水兇猛地上湧。原本就不甚堅強的腸胃,如今被攪成一團亂麻,彼此摩擦、撞擊、按壓,似要擠出所有內臟。

儘管腳下不穩,她還是一個箭步躍起,而後連滾帶爬地衝進洗手間,趴在馬桶邊緣,翻江倒海般吐了起來。

白天登船時,在過駁艇上體驗過的顛簸,和如今海上真正的風浪相比,絕對是小巫見大巫。

晚飯吃的粥,下午喝的水,尚未消化的午餐,乃至於黃綠色的膽汁……伴隨著船艙外的風雨呼嘯,許衡抱住馬桶吐得涕泗橫流,眼前只剩下天旋地轉,整個兒趴在地上。

她從不暈車,上船之前也不覺得自己會暈船,所以連防暈藥都沒帶。有幾次因為船身縱搖,腦袋狠狠磕在牆角上,包括手臂傷口崩裂的疼痛,都無法分散注意力。到最後,只感覺人像一個空空的袋子,隨風浪顛簸被甩來甩去。除了抓住扶手不讓自己上天,其他的早已置之度外。

據說不暈車的人無法理解暈車的人的痛苦,沒有暈船的時候,許衡也不知道自己會淪落至此地步。

下了艙、救了人、以滿身傷痕換回接受安全教育的機會,她在船上的境遇好不容易有所改善,現實便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訴她,別高興得太早——生活遠比想像殘酷。

船行大洋,遠離陸地和港口,只能任由海浪侵襲、頂風冒雨;身處船上,無從逃避和躲藏,如果不因嘔吐而死,便只能隨波逐流地學會適應。

往往在這種時候,人類才會懂得自己的渺小,明白脆弱的肉身於大自然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吐到最絕望的時候,心智也開始模糊,許衡恍惚開始回憶起很多不相干的事情:兒時記憶中父親模糊的輪廓,燈光下母親操勞的背影,工作後獨自加班的深夜辦公室,以及上船前趙秉承的那句「小許,算了吧。」

如果可以,沒人願意與母體分割、與家庭脫離、失去蔭蔽,獨自面對人心險惡、世態炎涼。

如果可以,許衡希望爸爸沒有離開、媽媽不要生病,她能簡簡單單地活著,心甘情願地做一輩子縮頭烏龜。

一邊哭一邊笑,身體裡殘存的水分被絞著勁兒地吐出來。許衡為眼前的極致暈眩而懺悔:風雨兼程並非因為選擇遠方,而是之於弱者,命運本身就沒有選項。

船上的引擎被發動到了最大功率,連帶著艙壁都開始抖動。嗡嗡噪聲震動耳膜,將痛苦推升到新的巔峰。

許衡頭痛欲裂,躺在洗手間的地板上精疲力盡,只剩下喘氣的份兒了。

這種近乎滅頂的絕望,恐怕是她這一生都不會再經歷的體驗。

直到因為體能耗盡而昏迷,「長舟號」的顛簸都沒有結束:毫無規律的混搖,伴隨著腸胃的劇烈運動,徹底掏空了人的精神與——這便是大海給予的最好禮物。

再次睜眼時,天已經矇矇亮,窗外變成淺灰色,看起來霧濛濛的。

許衡估摸著時間不會太早。

她扶住牆壁站起身,兩隻腳都變成了棉花。雙手傷口盡數崩裂,將紗布染成赭紅色,就連額頭也被磕出青紫痕跡。滿臉蒼白狼狽,像是被皺成一團的舊報紙,簡直與從地獄裡爬回來的吊死鬼無異。

風浪似乎小了點,但「長舟號」依然在上下左右搖晃。幅度沒有半夜那麼大,對於已經吐暈過去一次的人來說,足以感天謝地。

她隨便用清水擦了擦臉,又紮起簡單的馬尾,隨手撈了件外套便推門出艙。

醫務室沒有人,二樓的餐廳裡只剩小高和大廚在吃飯。

他們看到許衡的臉色都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給她讓座。

「許律師,你先吃點東西吧。」小高從鍋底颳了點剩飯出來,又將盤子裡一半的葷菜趕進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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