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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灰,說,“禁軍在茨州南側的官道上還有伏兵,往東雷常鳴留下的舊營地裡也有兵馬駐守,他已經陷入了禁軍的包圍,想要脫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他最後撤退,多虧了侯爺南側的援兵。”孔嶺感慨道,“侯爺英明,我們這就差人開啟南門。”
蕭馳野笑了一聲,看向沈澤川,卻沒有說話。
沈澤川說:“大人與先生不忙,禁軍的援兵還在十幾裡以外的官道上。”
周桂一愣,看向丁桃,說:“這麼說來……”
丁桃背上還疼,他見眾人都看著自己,連忙正色地點頭,說:“還在官道上呢,沒有往茨州來。路上公子讓我情急時喊這句話,說是必勝法寶,果然,我喊完了,那人就跑了!”
孔嶺對著沈澤川又要再拜,說:“同知受我一拜。”
雷驚蟄想要調開禁軍直驅茨州,怕的就是跟蕭馳野正面。這個人聰明得很,他不知道蕭馳野有沒有真本事,但他不肯在這個時候拿自己的兵力和蕭馳野去賭,所以沈澤川料定他一旦認為南側還有援兵,就會立刻逃跑。然而“有援兵”這句話不論由他們這些大人誰講,都不能馬上就讓雷驚蟄相信,唯獨生死關頭的丁桃這一聲喊,才能讓雷驚蟄確信不疑。
“好小子,”周桂此刻對丁桃喜歡得不行,恨不得認作兒子,連拍了丁桃幾把,誇讚道,“喊得那樣真,連我都信了!”
丁桃背上吃痛,又不敢說,只能忍著,一個勁地點頭。
“原以為對方不過是個佔據山林的土匪,”孔嶺與他們一同往城裡走,說,“可他一路上談吐不凡,雖然聲稱自己出身貧賤,我卻覺得不像。他能夠掌控雷常鳴,卻比雷常鳴小了一個輩分,我猜來猜去,竟然猜不出他是誰。”
“他讓雷常鳴做大當家,卻能自如地調動這些匪兵,表明此人是常年在雷常鳴左右活動的人。這在外人看來,很可能是心腹一類的角色。”蕭馳野抬手牽了浪淘雪襟。
“不僅如此,”沈澤川昨夜思索甚詳,說,“以雷常鳴剛愎自用的性格,不會甘於淪為誰的棋子。此人能在匪兵之中如此有威勢,說明雷常鳴沒有懷疑過他,並且對他十分信服,能在雷常鳴跟前做到這個地步的,血親更容易些。成峰先生,雷常鳴有什麼親戚嗎?”
孔嶺想了片刻,說:“雷常鳴家境貧寒,只聽說他家裡有個妹妹,嫁給了端州守備軍總指揮使做妾室。後來邊沙入境,他妹妹與總指揮使一起被屠……”他一吸氣,說,“是了,他妹妹給總指揮使生了個兒子。”
“端州朱氏的庶子,”周桂也說,“我想起來了,永宜年間,我還是個參糧道,跟著大人前去吃過滿月酒。雷常鳴的妹妹雖然生的是朱氏的庶子,卻是庶長子,是當時端州總指揮使朱傑的第一個兒子。”
“若真是他,那他有那般的城府就不奇怪了。”孔嶺轉頭給沈澤川和蕭馳野解釋道,“母憑子貴,他們娘倆在朱府裡過得很好,可是後來朱傑的正妻生了嫡子,他們便被朱傑厭棄了。”
沈澤川正想詢問此人的名字,周桂卻“哎呀”一聲,怔怔地盯著沈澤川。
“當時的滿月酒,同知的母親也在呢!”
第111章 母親
周桂話一出口, 便覺得自己唐突了。
沈澤川的生母叫白茶, 但她並非啟東策郡的白家女。她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她還在館中時, 有人誇讚她“潔白如玉, 質料似瓷。濃妝淡抹, 館中第一”。彼時端州還是中博的煙花勝地,天下美人鳩集於此, 文人爭相籌辦酒宴花評, 弄出個“館中榜”,每一季便會參酌評語, 調整榜上美人的先後排名。
白茶是永宜年間的“點花狀元”, 五年沒有下過魁首花座。她每次隔著屏風聆聽花評時, 端州都會萬人空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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