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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自己的人便都站了起來。
葛青青拭著口,說:“都站起來幹什麼?自家兄弟沒講究,坐下。”
小吳跟丁桃年紀相仿,面上不會藏心思,又氣又恨地說:“他眼睛生在腦門上了,走個路螃蟹似的,這麼橫,也不怕哪天撞在門板上!狗眼看人低,算什麼好漢子?呸!青哥,咱們忍他幹什麼?卸了牌拖出門,套上麻袋一頓打,看他還老不老實!”
葛青青訓斥道:“說什麼渾話?自己人打自己人,傳出去還不夠人笑話!”他把人都看了個遍,說,“都在一塊辦差,心裡不能留疙瘩,否則遇著任務,大夥兒還怎麼肝膽相照?他們瞧不起咱們,那咱們就更拼命。”
* * *
費盛掀簾進來,在桌前馬虎地行了禮,他酒氣未消,味道隔著桌子也能衝到沈澤川那裡。
沈澤川沒抬頭,說:“當值吃酒,得罰俸吧?”
費盛見沈澤川沒起身,便也拉了椅子,只是屁股還沒挨著椅子,沈澤川就看向他。
沈澤川緩笑:“坐。”
費盛摸不清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坐下去,說:“大人尋我,什麼事?”
沈澤川說:“有件差事,旁人都辦不下來,非你莫屬。”
費盛見他有求於自己,不由得放鬆了身體,摸著袖袋裡的煙槍,開始拿喬了。先說:“是獄裡頭的差事麼?若是指揮使下達的命令,給個文書就能辦。”
沈澤川磕了筆尖墨,說:“不是詔獄的差事,也不是指揮使下達的命令。”
費盛擦著打火石,咬著煙槍,笑幾聲,說:“那就是大人的命令?辦也能辦,不過我近來還有聽記任務。這不是正趕上四月嗎?闃都柴米油鹽價格浮動,我得盯著啊。”
所謂的“聽記”,就是由錦衣衛將宮外一切大小事情記錄在冊,包括糧米麵茶的價錢,隨時報給李建恆和海良宜。但這差事輪不到費盛去親自辦,他一個四品僉事,能叫出門的差事只有逮捕和地方外勤。他這樣說,實際上就是不打算幹。
“殺雞焉用牛刀,你去做聽記,那是大材小用。”沈澤川說道。
“我本就是個庸才,比不得大人這樣的天縱英豪,年紀輕輕已是三品同知,有皇上垂青,還生得風度瀟灑。”費盛吞雲吐霧,“我們麼,就只能做點賤活兒混日子,別的不敢想,也不敢當。過幾日吧,過幾日才有閒暇。”
沈澤川說:“這差事等不及。”
費盛潤著乾澀的嗓子,半傾身,看著沈澤川說:“那有什麼法子?事有輕重,我得辦完手頭的差事才能接你的差,這是紀無凡在那會兒就定下的規矩,破不了,所以你等著吧。”
沈澤川被那煙霧噴了一臉,看他神色無畏,把菸灰也磕在桌沿。費盛自持身份,想沈澤川也壓不住自己,便滑開椅子,準備告辭。
沈澤川忽然探指,把一張籤紙釘在費盛跟前,說:“我可以等,僉事也能等麼?今年是你的升遷年,可巧,厥西布政使江|青山馬上就要入都述職,他這會兒入都,內閣的用意你也明白,他往後是要去中博做主事人的。這人身邊缺個錦衣衛督察……費僉事還忙著呢?”
江|青山是封疆大吏,境內管轄很厲害,硬是把厥西變作了大周糧倉,離北、啟東的軍糧都要打他那裡出,這個人就是蕭既明和戚竹音也開罪不起,跟他辦差不愁前途。費盛升不動了,他得找外援,可光憑他庶系的出身,跟韓靳、費適、潘藺這些個正兒八經的嫡系又玩不到一起,沒那層關係,向上走不通,卡在這個位置渾身難受,不然也不會對沈澤川冷嘲熱諷。
費盛匆忙地滅了煙槍,在腿側蹭了手掌,略彎了腰,對沈澤川笑說:“您瞧我!忒沒眼色。什麼差?您說。”
沈澤川說:“我要你把闃都翻個底朝天,去找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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