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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喘息。比起陰謀詭計,這樣無法預料的天算才是防不勝防,若是他沒有那麼謹慎,此刻便已經落在了別人的掌心裡,生死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葛青青見他閉上了眼,便退了出去。
沈澤川聽著雨聲,思緒卻飄遠了。那渾濁不堪的舊憶隨著雨聲接踵而至,他在煩倦裡皺緊眉。
他既不喜歡下雪天,也不喜歡陰雨天。溼冷會讓他想起茶石天坑,想起紀暮,想起所有屈膝下跪、任人宰割的日子,並且溼冷會讓他變得不安,變得陰鬱,變得皮囊之下盡是冰涼的忍耐與暴躁。
沈澤川就這樣靠著牆壁眯了一會兒,卻越眯越昏沉,竟然真的在這角落裡睡著了。
蕭馳野到昭罪寺時已經很晚了,與趕來的太醫一起進入昭罪寺,丁桃在後邊愁眉苦臉,因為他沒找著沈澤川,錯過了時候。
蕭馳野問煎藥的錦衣衛:“鎮撫在哪兒?我找他!”
錦衣衛蒙著半張臉,遞給他一碗藥,說:“找誰都得先喝藥,總督,你們禁軍還要下水,當心啊!”
蕭馳野悶了藥。
錦衣衛起身,對遮雨棚底下喊道:“青哥!青哥在嗎?咱們鎮撫在哪兒?你給通報一聲,說蕭總督找。”
葛青青正躺凳子上睡,聽著聲一骨碌坐起來,披上衣服就走過來,見是蕭馳野,便說:“鎮撫在裡頭休息呢……一宿沒閤眼,總督也休息休息吧。八大營說要去守城門,這沒挖完的溝,明天就只有咱們一塊挖了。”
“體力活,自然得身強力壯的人幹。”蕭馳野邊走邊說,“盯緊門,別叫外邊的人進來。”
蕭馳野掀簾進去,裡邊沒點燈,他掃了一圈沒找著人,又走了幾步,才看見牆邊靠著的沈澤川。
蕭馳野身上髒,他脫了外衫,坐在沈澤川旁邊,把靴子裡的水倒出來。屋裡涼,他又把靴子蹬好,重新出去,從爐子那借了火,進來找了個銅盆生火。
沈澤川睜眼,說:“東龍大街挖完了?”
“嗯。”蕭馳野把火燒旺,“怎麼不到床上睡?”
“眯一會兒,”沈澤川說,“躺下就起不來了。”
蕭馳野把盆挪到床跟前,說:“上來睡,一會兒我叫你。”
沈澤川也不客氣,他躺下去,蕭馳野便從後抱著他,用臉貼著他的面頰。沈澤川原先還能聽見蕭馳野低聲說話,後邊就模糊了。
蕭馳野聽著沈澤川呼吸微沉,才伸手解了他衣領,仔細看著那紅疹。
跟奚鴻軒的不一樣。
蕭馳野又給他把衣服扣好,抱著人自個兒也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蕭馳野覺得懷裡燙得厲害,他半睜眼時意識還混沌著,待看清懷裡的人,立即就清醒了。
沈澤川火燒似的,汗已經滲溼了鬢角。蕭馳野摸他,他哪裡都在發燙。
蕭馳野猛地坐起身,喚道:“蘭舟,蘭舟?”
沈澤川淌著汗,眉頭緊鎖,呼吸微促,被蕭馳野喚得半醒,說:“分……分隔……這病不挨著水也能染上。”
蕭馳野用氅衣裹了他,喊道:“晨陽,叫太醫!”
外頭靠著牆壁打盹兒的晨陽立刻驚醒,起身跳下臺階,鑽進遮雨棚,拉著太醫往門內去。
太醫稍掀開氅衣,看了一會兒,急聲說:“總督,鎮撫這是染上疫病了!我看這病,是先染了風……”
蕭馳野扣住太醫的手臂,他盯著太醫,寒聲說:“鎮撫是什麼?”
太醫一慌,改口道:“是……是勞心費力……才病倒的……”
“沒錯,鎮撫是今日在這裡病倒的,”蕭馳野收緊手指,“他在此之前沒有病。”
太醫連聲說:“對對對……”
“闃都的藥都在這裡,我知道大人是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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