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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哽咽著,喊道,“母親!”
太后稍側過頭,如同拭淚,說:“你昏睡一夜,哀家真怕。你此時哪裡還痛,都要與哀家說。”
李建恆望著太后,見她還穿著昨夜的禮服,定是在這裡守了一夜。李建恆當即撐起身,又看見太后鬢邊摻雜著白絲,雙目微紅,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李建恆備感溫暖,他抹了眼睛,拉住太后的手臂,說:“讓母親擔心了,我沒事。”
海良宜跪在外邊,他也在這裡守了一宿,聽著裡面有說話聲,便知李建恆已經醒了,不禁放下心來。
片刻後,宮女們輕手輕腳地入內,伺候李建恆洗漱。太后親自端了藥碗,先自己嚐了,才餵給李建恆。
李建恆喝完藥,面色仍舊不佳,但比起昨夜已經好了許多。他穿上靴子走出來,見海良宜還跪著,大為感動,上前扶了海良宜,說:“閣老,朕無事!”
海良宜險些站不起身,李建恆便不要他再守著,連帶著外邊跪的大臣們一起勸退了,只留了審查了一夜的孔湫、岑愈和傅林葉。
“可查出了什麼?”李建恆迫不及待地問,“孔尚書快與朕說說。”
孔湫磕了頭,說:“昨夜刑部連夜審查,現已查明行刺太監名叫貴生,受尚食局女官茯苓差使擔任百官宴上的試菜。”
“女官?”李建恆錯愕地說,“這女官為何要害朕?”
孔湫說:“緣由不明。”
李建恆急道:“你們查了一宿,就沒查出來嗎!”
孔湫與另外兩人對視一眼,他沉默片刻,說:“皇上不知,茯苓自知難逃法網,已經藥啞了自己,任憑刑罰。”
李建恆突然明白了些什麼,他說:“她一個宮中女官,做這樣的事情幹什麼?她必是怕自己在重刑之下說出什麼,所以先藥啞了自己!這背後必然有人指使!”
孔湫又說:“皇上聖明,微臣與都察院二位同僚也是這樣想的,故而昨夜深查此女,發現她家中尚有老母,居住在東龍大街的偏角巷。她家宅子雖小,卻也不是區區一個大內女官能買得起的,微臣繼而又查,查到這宅子還真不是她自己買的,而是東龍大街牙行特意賒給她住的。”
李建恆對東龍大街最熟悉不過,當下聽出疑點,道:“她家既然是孤兒寡母,想必也沒有值錢的東西能抵押出一座宅子。”
孔湫說:“正是如此,微臣也覺得疑點重重,於是傳喚了牙行的人來問,問出牙行之所以會把宅子賒給她,全是衝著禁軍的面子。”
李建恆心裡“咯嘣”一聲,他如坐針氈,頓了須臾,才問:“這跟禁軍有什麼干係?”
孔湫說:“這是禁軍斷事司六品斷事袁柳特意去牙行打的招呼,袁柳與茯苓雖無婚約,卻早有私通的蜚語。”
李建恆猛然起身,說:“蕭總督知道嗎?”
孔湫知道他與蕭馳野關係好,一時間也摸不準他是要保蕭馳野還是要如何,只能如實答道:“總督的意思,是不知道。”
李建恆立在原地,面色幾變,最終說:“……禁軍人多,他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此事先不要聲張,你們下去吧,傳韓丞與沈澤川進來,朕要賞!”
* * *
蕭馳野踩著硬雪,踢開了刑獄的門。裡頭的獄卒早就得了訊息,這會兒趕忙引著蕭馳野往裡去。
茯苓關押在內,她才二十三歲,因為受了刑,這會兒髻發凌亂,坐在雜草上動也不動。
蕭馳野進了牢房門,晨陽為他摘掉了大氅。他個頭太高,氣勢太足,一跨進來,就讓茯苓怕得直顫抖。
蕭馳野其實十分英俊,他身上是混雜著輕佻與凌厲的複雜感覺,所以他既能做個浪蕩的公子哥,也能做個冷厲的修羅王。他自如地換著面具,一旦換上了,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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