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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算。他這輩子最瘋狂的舉措便是暗通啟東,拉攏奚固安,在獵場為李建恆鋪出了一條看似平坦的帝王路。
返程的長隊停下,跟著哭聲震天。大臣們烏壓壓地跪下去,海良宜帶頭垂淚哽咽,喊了一聲“皇上”,便是鹹德帝最後的尊榮。
闃都喪鐘長鳴,舉國痛哭。
* * *
花太后坐在榻上,喂著鹹德帝的鸚鵡。
這鸚鵡聽著鐘聲,喊道:“建雲!建雲!建雲回來啦!”
花太后耳畔的東珠微晃,她頷首說:“建雲回來了。”
鸚鵡接著喊:“母后!母后!”
花太后磕著木勺,一動不動。斜影裡的白髮已經遮掩不住,她眼角的細紋像是貴瓷上的裂痕。
鸚鵡又喊了幾聲,忽然一頭栽倒在籠子裡,再也不動了。
花太后擱了木勺,靜坐到鐘聲停息,才說:“魏嬪呢?怎麼這般久還沒有來。”
* * *
回了闃都,因著鹹德帝,蕭馳野忙得腳不沾地。他跟著百官跪了幾日,等到真的能躺下時,已經精疲力盡了。
但是精疲力盡也要洗澡,蕭馳野擦身時,見肩臂上的擦傷已經結疤了。他套上新袍出來問晨陽:“那人呢?”
晨陽這次知道是誰,說:“錦衣衛重整,他這幾日要重新入編,家也沒怎麼回。”
“我問……”蕭馳野說,“紀雷呢,你答的誰啊?”
晨陽略微靦腆地抓了抓頭,說:“紀雷啊,關押起來了。新帝登基之後便該問斬了。總督,這人不還是你押進去的嗎?”
蕭馳野搭著外衫,一本正經地說:“我忘了。”
* * *
沈澤川與葛青青還有小吳在麵攤上用面,吃到一半,小吳忽然直了眼睛。
沈澤川回首,見蕭馳野給老闆拋了銀子,掀袍坐在他邊上,說:“兩碗麵。”
小吳“呼嚕呼嚕”地把面扒完,捧著碗挪開屁股,鵪鶉似的去了另一個桌子,葛青青也在蕭馳野的目光裡帶著碗去了。
沈澤川挑著面,說:“我吃飽了。”
“吃完。”蕭馳野抽了雙筷子,對著沈澤川夾了夾,“見著我怕了?這麼著急跑。”
“怕啊。”沈澤川慢吞吞地吃了最後一口,“任誰被……摁一次也該怕。”
“那日護駕的時候,你跑得也挺快。”蕭馳野的面來了,他倒了醋,“這麼好的升官機會,你怎麼跑了?”
“我又沒護駕,”沈澤川吹了吹,喝了湯,“去湊什麼熱鬧。”
蕭馳野開始吃麵,快吃完的時候,才冷不丁地說:“回頭想想,那夜你跟在我後邊蹲了很久吧。選誰好呢,不如見機行事。奚固安若拿下了闃都,你就給我一刀。奚固安若是沒有拿下闃都,你就拉我一把。瞅準了時機,就是要等我摔那麼一次,你才肯動手。”
“那你命好,”沈澤川側頭一笑,“活著呢。”
蕭馳野說:“射我的箭不會也是你射的吧?我若是不入險境,怎麼能顯得你這份恩情重要。”
“我都大恩不求回報了,”沈澤川說,“你怎麼還想著我在算計你?”
“不求回報才有問題。”蕭馳野似是沒吃飽,他擱了筷,說,“你那日不敢出現在楚王面前,是怕紀雷,還是怕花思謙喊出什麼?”
沈澤川把自己的銅錢碼得整整齊齊,然後靠近蕭馳野,耳語道:“不對,我是怕你。”
蕭馳野說:“怕我?”
“硬啊。”
周遭的人聲都彷彿遠在天邊,蕭馳野耳朵裡只剩這句呵著熱氣的“硬”。他因著這句話,才發現今日的沈澤川穿著束領,那脖頸半圍著,不給他再肆意看的機會。
他神色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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