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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家盤踞已久,是大周的附骨之疽。蕭家能與花家分庭抗禮,就是因為蕭方旭穩居離北。蕭方旭不死,蕭家便是紮根離北的參天大樹!狼王之稱,絕非浪得虛名。”
蕭馳野回頭,說:“……是沈衛的兒子。”
沈澤川下馬,對蕭方旭行禮。
蕭方旭看了他半晌,說:“沈衛已死,稚子無辜。先帝既然放了你出來,便是赦了你的罪。你怎麼跟著這小子?”
沈澤川單膝跪地,垂首說:“卑職編入錦衣衛當差,如今暫歸禁軍,聽憑總督大人調遣。”
“原來如此。”蕭方旭看向蕭馳野,“你為難人家幹什麼?”
蕭馳野舔了舔口中的傷口,說:“我怎麼會為難他?我與他如今可是過命之交。蘭舟,是不是?”
蕭方旭不再看沈澤川,與蕭馳野閒話起來。
沈澤川撐著單膝,從地上的水窪裡,看見了蕭馳野肆意的笑容,還有蕭方旭望著兒子的目光。
雨滴濺亂了水窪裡的景象。
沈澤川收回目光。
蕭既明出來時,蕭方旭已經先走了。戚竹音隨他走了幾步,忽然問:“那是什麼人?”
蕭既明看向朝暉身側,神色不變,說:“那是沈澤川。”
戚竹音腳步一停,頗為意外,說:“沈衛的兒子?怎麼跟著阿野?”
蕭既明說:“阿野玩心重,多半在為難他。”
戚竹音看了許久,說:“這樣貌也太出挑了。聽說他母親是端州舞伎,幸好是端州舞伎,而不是蒼郡舞伎。”
戚大帥戚石雨最好美色,是見了美人就移不動腳的人。戚竹音雖然兄弟稀少,家裡卻有無數個姨娘。
“說到這個,”戚竹音側身,“阿野也二十有三了吧,還不娶妻?”
“亦梔也替他著急。”蕭既明說,“離北不需要他娶豪門貴女,是個家世平凡,出身清白的女子就行。亦梔年年都往闃都送畫像,為他挑遍了離北的女兒,可他卻始終沒箇中意的人選。”
戚竹音笑起來:“貴女驕矜,與他玩不到一起。尋常女子膽怯,挨著他便先怕了。況且他這性子,有幾個姑娘能招架得住?想找個情投意合的,我看難於上青天。他又愛往煙花巷子裡鑽,你可留意了,不要來日讓他真帶個妓子進門。”
蕭既明知道她後孃全是啟東名妓,整日在後院吵鬧,鬧得她一回家就頭疼,所以打小對妓子最是厭惡。
“他要是真遇著中意的人。”蕭既明又想長嘆,也頭疼道,“誰擋得住,十頭牛也拽不回來。”
“未雨綢繆啊。”戚竹音想了想,“其他的便算了,性子千萬不要太烈。你家亦梔生性溫柔,若是他帶回去個有脾氣的,那亦梔豈不是要天天受氣?”
“八字沒一撇。”蕭既明突然笑出聲,“太早了。”
“姻緣最說不準。”戚竹音也笑,“興許某天就開竅了呢?”
蕭馳野總覺得背上涼颼颼的。他警惕地回頭,見沈澤川立在朝暉身邊,不知在想什麼。
“待會兒去禁軍的辦事房領腰牌。”蕭馳野擋住了沈澤川跟前的光亮,“錦衣衛最後的調令下來之前,你日日夜夜都要跟著我。”
“日日夜夜。”沈澤川重複著這個詞,抬頭望著他,“夜裡還要我為二公子抬夜壺嗎?”
“你要是想,也是行的。”蕭馳野往前進一步,“我這幾日忙,要住在禁軍辦事房後邊的宅院裡。”
沈澤川沒回答。
蕭馳野已經轉身去接蕭既明瞭。
* * *
大理寺複查沒有結束,花、潘兩府先被抄了。李建恆趁機以太后“憂思甚慮”為由,把太后所居的恩慈宮給閉了。
離北軍餉湊了個整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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