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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與我閒聊了那麼久,我才能把時間留給了茨州守備軍。”
雷驚蟄不信,沈澤川怎麼能算計到這一步,算計到他的每一步!他仰著頭,眼前的景象已經昏花了。他艱難地喘著氣,說:“你、你蠍、蠍子……”
“不論我的父母是誰,”沈澤川偏頭對他耳語,“我都是沈澤川。你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對我而言根本不重要。我的夢魘是我自己。”
腳下這片土地?
中博根本無法束縛住沈澤川,他沒有蕭馳野那樣依戀的故鄉,他掉進茶石天坑那天就成為了無鄉之人,從此斷絕了與土地的情感。他永遠無法馳騁在草原,他的雙翼誕生於漆黑的深夜。如果蕭馳野是鴻雁山,那麼沈澤川就是中博的過境寒風。
沈衛,白茶。
他根本不在乎。
右手的雙指在發出聲音,但是沈澤川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他卡著雷驚蟄咽喉,就如同一年前他卡著紀雷的咽喉,這些都昭示著他不再受困於人。或許雷驚蟄說得沒錯,這些年的痛苦與仇恨把他捏成了怪物。當齊惠連也死在大雨中時,沈澤川就徹底拋棄了那些陳條,他不會再成為誰的階下囚。
他愛蕭馳野,他還有紀綱。他不能夠想象有朝一日,蕭馳野和紀綱再步入那種前塵,成為他無法挽回的痛。他已經受夠了隱忍,受夠了鎖鏈,他要撕爛的不只是天地,還有過去施加於他的一切鐐銬!
雷驚蟄已經快要不行了,他終於能抬手扒著沈澤川的手臂,他在這一刻想起了闃都的傳聞。
“瘋、瘋……”雷驚蟄擠著字眼。
火龍怒嘯在重簷亭臺,樓在焚燒中發出危險的聲音。斷木轟砸,腳下的瓦也跟著滑掉,顏何如重金搭建的撫仙頂正在崩塌。殘簷像是承載不了兩個人,“啪”的一聲再度斷裂。
沈澤川站在這裡,卻想起了夢中的深淵。他一直臨淵而立,從來沒有跨出那一步,因為他不知道那一步之後會迎來怎樣的改變,但他聽見了馬蹄聲。
那是來自離北的風。
沈澤川鬆開了手,在殘簷傾塌的那刻跨了出去。他宛如斂翼的鳥,在白袍飛散間直墜而下。風擦耳掠過,像是經歷了一場夢。
深淵下是平靜的死水,沈澤川跌落在這裡,泛起了漣漪。可是貼在耳邊的呼吸是那樣強烈,蓬勃的生氣驅散了黑暗,有力的臂膀抱緊了沈澤川,死水在剎那間好似撣開了雜塵,變成了蕭馳野的胸膛。
沈澤川被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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