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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說:“我們在茨州收到府君的信,馬上就開始檢查守備軍。當時是元琢要守備軍出城東行,在邊博營南邊的邊線上等著禁軍,說禁軍要是來了,那就齊力南下,要是沒來,那就靜待不動。”他講到這裡,露了笑,“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因為府君當時在信裡囑咐我們沒命令就不要擅自行動,得虧元琢堅持。”
沈澤川半靠著枕,看著孔嶺帶來的信,道:“元琢是看懂了那封信的含義。”
沈澤川寫不了信,好些東西都是口述的。當時馬車周圍還有受俘的土匪,其中有不少人是六耳的舊部,而六耳又是雷驚蟄的信鴿,沈澤川信不過這些人,所以在給茨州下命令時說的是“無命令不亂動”,但他緊跟著就下了去往敦州的命令,在這裡頭玩了個文字遊戲,姚溫玉一聽就懂。
“府君深謀遠慮,前些日子咱們談敦州,還想著要等明年春後才能來,不想府君已經籌謀得當了。”孔嶺說道。
“這次是碰了巧,”沈澤川很清醒,“我劫了那批輜重,只知道敦州還留著四百個蠍子。我暗示茨州出兵,原本是想借著這個理由讓守備軍試探一下敦州的深淺,能夠活捉雷驚蟄就可以了。誰知他還帶來了萬餘騎兵,正撞到我手裡了。”
早在茨州商談時,他們就說過要先穩住樊州翼王的小朝廷,再謀取敦州,因為翼王能夠替沈澤川擋住啟東的戚竹音。沈澤川如今手裡握著茨、茶兩州,靠商路起勢,在中博只能算是一隅之主,東邊的敦、端、樊、燈州各有其主,沈澤川想要拿掉他們,必須得有個順理成章的理由,否則他一旦動兵,戚竹音就有了打他的理由。
雷驚蟄恐怕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來剿除海日古的,卻成了沈澤川攻打敦州的最佳理由。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件事情,就是雷驚蟄在端州混久了,已經忘記了中博如今還是大周的土地,他帶著一萬騎兵深入敦州,算是肆無忌憚,根本沒有把樊、燈兩州的翼王放在眼裡,更沒有把茨州的沈澤川放在眼裡。
孔嶺原本還有事想稟報,但聽著窗外起風,沒片刻就沙沙的下起了細雨。他連忙站起身,替沈澤川關上窗子,說:“府君此行著實危險,有些話,本該由元琢來說,但他不便遠行,就由我斗膽代勞。”
沈澤川似是知道孔嶺要說什麼,把信擱在了被子上,看向孔嶺。
孔嶺走了兩步,說:“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府君屢次深入險地,實在不妥。茨州的基業才括出雛形,茶州的入籍還沒有完善,離北的互市也沒有開始,府君是家中的主事人,這樣做,懸的是後方諸君的忠義之心。”
孔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那就是沈澤川如今已是“府君”了,他手裡握著茨、茶兩州的命脈,背後還臥著離北這隻老虎,所謂的大業才露尖角,往後還有許多事情都要他拿捏決定,他絕對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沈澤川和顏悅色,對孔嶺微微俯了身,說:“先生教訓得是,我此番必定會誠心反省,不再輕易涉險。”
待孔嶺出去後,沈澤川把信摺好,收回床頭小案上。他右手重新包了起來,雙指受力變形,大夫正的時候流了滿頭大汗,這會兒還在生痛。
外邊下了雨,像是要替敦州清洗街道,好些事情沈澤川還沒有做,但他此刻靠在枕上,除了蕭馳野誰也不想見。他等了小半個時辰,蕭馳野都沒進來,最後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沈澤川再醒時是被熱醒的,他已經被挪到床裡邊了。天黑漆漆的,風雨聲急促。他一偏頭,看見蕭馳野靠坐在床外沿,藉著微弱的燭光在看信。
沈澤川一見蕭馳野,就哪兒都疼。他才睡醒懶得動,貼著枕懵了會兒神,被子裡的腳滑過去,輕輕碰了碰蕭馳野的小腿。
蕭馳野沒理他。
沈澤川撐起身,探過去,看那信,啞聲說:“元琢的……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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