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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內部偷出來。”
“是的,”海日古把水囊扔回去,“白蠍子從大周內部為我們搞到了裝備和糧食,除此以外還有軍事圖。”
中博六州的軍事圖!
“六年前阿木爾攻打中博,是得到了誰的訊息?”
海日古攤開手,說:“我不知道,我沒有參與其中。但我能告訴你,阿木爾和闃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那場兵敗案只是場試探,事實證明它的效果非凡,離北被牽制住了。幾年後的今天,大周甚至因此四分五裂。”
費盛暗自吸氣,吃驚地看向沈澤川。
“你為什麼叫我格達勒的兒子?”沈澤川右耳的玉珠泛著冷光。
海日古偏頭,說:“因為我們被白茶分裂了——”
海日古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支暗箭就“嗖”地穿風而來,釘在了馬車上。一直不敢出聲,懸在半空裝死的顏何如當即大喊道:“追來了!”
費盛立刻扯下車簾,說:“上馬!”
馬車在錦衣衛的護送下衝向夜色,顏何如被扔回車內。敦州的街市寬敞,是顏氏為了各位行商的馬車能夠順利透過而擴建的,此刻正值熱鬧的時候,街上的馬車川流不息。
顏何如跌得七葷八素,穿著袍子急匆匆地說:“去建興王府!我把建興王府的舊址拆掉了,改建成了私宅,裡邊還有百十來個護院!”
費盛隨即掉轉馬頭。
* * *
建興王府的琉璃瓦已經盡數拆掉了,沈衛自焚後,這裡只剩下斷壁殘垣。顏何如愛惜地方,把這裡重建成了仿照闃都樣式的私宅,其中設有重簷高樓,站在上面,敦州全貌就能映入眼簾。
費盛入內前細細打量了這宅子,覺得顏何如真的奇怪。他竟然把外層壘上磚牆,開了洞口設定著弓箭,機括連著女牆,看厚度,就是投石機來了也能抵擋。
“做生意哪,就怕黑刀子捅人,這種沒屁眼的事兒乾的人還多。我惜命,在敦州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建成銅牆鐵壁心裡就不踏實。”顏何如請沈澤川上樓,“這樓叫‘撫仙頂’,欸,就是高。府君請,咱們上去吃酒賞樂,看雷驚蟄這個二傻子站外邊怎麼抓耳撓腮。”
費盛忍不住,問:“你就不怕他攻進來削你腦袋?”
顏何如從樓梯上回首,看著費盛直笑,一派爛漫地說:“我怕什麼?真男人不怕碗大的疤,大不了就是人頭落地,十八年後還是條好漢嘛!”
顏何如嘴裡沒個正經,但他確實不害怕。他關係著中博兩州的行商生意,多少人跟在他屁股後邊要飯,雷驚蟄今夜受了此等大辱也不敢真的殺掉他,他還有河州為盾。雷驚蟄這樣窮追不捨,實際上是衝著海日古來的。
這小子油滑得很。
沈澤川猜測雷驚蟄和海日古在敦州鬥得這樣兇,多半就是顏何如在其中火上澆油。他從前扶持雷常鳴沒起來,是藉著面子才能繼續把鋪子留在敦州,換作別人,這片的生意早沒了,為此他忌憚雷驚蟄一家獨大,暗地裡資助海日古這批蠍子,讓他們相互牽制,最後都得仰仗著顏氏。
侍女們魚貫而入,依次點燈。厚重的垂帷掀起來,落下的都是珍珠白紗。這上邊竟然還有個小遊廊,掛著薜荔綠蘿,周邊環繞著臂粗的潺緩溪流。中設敞開的亭座,斜面鎮著清峻假山。在這裡憑欄而望,漫天星子唾手可得,敦州燈景一覽無遺。
“這樓就是登高用的,站在這裡向東遠眺,能夠看到茶石河猶如天地玉帶,景色是別處看不到的壯麗。”顏何如憑欄,對沈澤川說,“敦州暫時出不去了,府君大可在這裡住下,咱們好好談談生意。”
沈澤川的氅衣被風吹動,他扶欄俯瞰,能夠望見雷驚蟄的人馬正穿街而來,說:“你倒是有恃無恐。”
顏何如撥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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