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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的方磚為了跟南北兩側的濠溝相連線,沒有鑲實,這條溝無法長時間的保持充盈。蓄水閘全部開啟, 水已經放空了, 並且就算濠溝能堅持, 邊沙騎兵也會在不久後找到過溝的辦法。
天黑以前,東門一定會迎來邊沙騎兵的衝鋒。
“重石預備,”沈澤川側首,對喬天涯說,“推床子弩上牆!”
城下的守備軍齊力推動床子弩,沿著較寬的通道勉力向上挪動。騎兵的單梢炮持續攻擊, 重石飛擲在城牆,已經把東面城牆砸出了豁口,碎了的磚石混雜著泥塊往下掉,牆垛塌了幾個。守備軍不得不抱頭躲避,用身體抵著往下滑的床子弩。
守備軍扛不住重力,一眾人被床子弩壓得腳跟蹭著地面,也向下滑,只能喊道:“太沉了!”
喬天涯躍過臺階,要去搭把手,卻看一個布衣微微沉下身體,抬起雙臂撐住床子弩下滑的地方。紀綱白髮沾灰,沉聲喝道:“起——!”
守備軍只覺得背部頓輕,紀綱額角青筋微跳,他邁開腳步,讓床子弩沿著斜坡緩慢地向上移動。待床子弩就位,紀綱雙臂顫抖,背部都被汗水浸溼了。
此刻是巳時,日頭高照,汗摻雜著嗆人的灰塵蒙在臉上,到處都是奔跑計程車兵。牆垛上的弓箭不敢莽射,敵軍很可能會誘導消耗,他們要留到騎兵衝鋒時再放。床子弩同理,這件殺器輕易動不了,它必須一擊致命,就像尹昌殺掉卓力那樣,得讓騎兵痛起來。
“守備軍分列,三隊分守三門,讓錦衣騎在東門待命,”沈澤川抬起握刀的手,用手背擦拭著面頰的汗,“天黑前要堵死其餘三門。”
端州糧倉充實,要打端州,騎兵可以久圍消耗掉端州的糧倉,讓端州受困個把月,把端州耗死。但是哈森想速戰,就不會採取長久的圍攻,騎兵從昨晚到現在都在強勢猛攻,如果東門僵持了,騎兵就很可能會繞到其餘三門,像他們偷襲西門那樣進行側面突進。
沈澤川在其餘三門放下了吊門做防禦,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因為騎兵有攻城器械,載著粗壯木頭的撞車可以直接撞破城門,繼而撞破吊門,讓騎兵順暢進城。
“火油、石頭,”沈澤川說,“再拆掉城內被砸塌的望樓,讓分守三門的守備軍把能用來做抵禦的東西都帶上牆頭,只要看見騎兵的身影,就吹角鳴示,扔下雜物阻攔他們衝鋒。”
得儘快想辦法再出城。
沈澤川看向東南方的天際,那裡的狼煙臺寂靜無聲。
* * *
先生們都被聚集到了馬場,這裡位置空曠,能夠容納城內的幾批百姓。高仲雄這會兒才緩過勁,俯身揉著小腿,對孔嶺說:“適才、適才那情形……”
他一著急,就又結巴起來。
孔嶺安撫道:“無妨,神威當時還要帶元琢走,已經是勇氣可嘉了。我早年在敦州,得知騎兵入城,那是真的什麼都顧不上了。”
姚溫玉攥著自己的袖子,在沉默裡被隻手打斷思路,他望過去,看見適才的婦人叫孩子來還帕子。姚溫玉抬起手,卻沒接帕子,他沾染灰塵的手指微伸,輕輕碰到了孩子的臉頰。
活的。
姚溫玉胸口起伏微促。
馬場邊的腳步聲密集,守備軍們疾奔而過,要上牆頭。
“弓箭補給西門!”為首的小將插回刀,徒手搬著雜物,“坍塌的望樓留給我們!”
“不夠,”牆頭計程車兵回答,“就塌了一個樓,不夠!”
端州的守城器械不少,軍備庫都被搬空了,主要是支援東門,其餘三門只能撿剩下的來分。弓箭在早上被邊沙步兵消耗了一波,他們得給靠車山牆堵門的西門補上。
這怎麼辦?
馬場上忽然站起個男人,他掂量著舊鋤頭,問:“這能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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