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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竹音微怔,看向花香漪。花香漪已經停下了,側身對後邊沒聲響的福滿笑道:“公公貓兒似的。”
福滿自己就心亂如麻,隱約聽著什麼“天冷”,便沒往心裡去。他見花香漪盈盈地立在前邊,覺得三小姐容色絕頂不可逼視,就拎著燈籠賠笑道:“奴婢怕驚著夫人跟大帥的雅興,不敢吵鬧。”
“既然到了這裡,”花香漪對戚竹音細聲說,“大帥便先去吧。”
* * *
明理堂階側新栽的花木掛著薄霜,堂前空曠,地板都擦得光亮。待堂內宣了名,太監引著戚竹音上階。她踩著那階,覺得腳下生涼,這是她不論多少次都習慣不了的感覺。
堂簾向兩側挑開,戚竹音跨進去。
裡邊等候的數位朝臣都起了身,戚竹音誰也沒看,對著太后行了禮。太后沒放珠簾,含笑道:“哀家與竹音只是兩月不見,便覺得很是牽念。那邊郡苦寒,你起來,容哀家細細瞧一瞧。”
戚竹音抬頭,餘光就看見了立在側旁的儲君。
兵部尚書陳珍束袖而立,看著戚竹音的目光有些擔憂。岑愈的面色不大好看,唯有孔湫還算如常。這堂內氣氛古怪,就像是外邊那株新栽的花木,看似並蒂連綴,實則虛於表面,早被凍壞了根子。
太后勝券在握,不著急切入正題,跟戚竹音寒暄半晌後,說:“你常年駐守邊陲,風裡來雨裡去,哀家聽聞你連侍女也不要,身旁沒個體貼人,鐵打的身子也著不住這麼折騰。”她也不等戚竹音回答,側目對赫連侯說,“你瞧瞧。”
赫連侯迎著太后的目光,感慨道:“臣見著大帥,就想起那不成器的費適,雖為男兒身,卻不識凌雲志,叫臣好生髮愁。”
“費適剛剛及冠,須得有人在側勤加引導,否則好孩子也壞了性。”太后再度看向戚竹音,“竹音,還記得你費弟弟嗎?”
戚竹音道:“依稀記的,是照月的弟弟呢。”
她像是直慣了,隨口答的,可是照月郡主都得把她叫聲姐姐,她這是側面跟費適拉開輩分。
太后卻說:“費適年紀小,正愁沒人教。你是啟東兵馬大帥,他佩服得很,成日把戚姐姐掛在嘴邊,就想往啟東跑。你跟照月好,兩家也不是生人,這幾日若是得空,也與他說說邊陲逸聞,也算是成全他那點念頭。”
費適都及冠了,什麼事不能做,要她戚竹音跟在後邊教?況且費適只是小侯爺,還沒繼承赫連侯的爵位,又無官職在身,站到戚竹音跟前矮得不是一截,喊姐姐那是亂來。
太后意思明顯,這是要摁著戚竹音把費適指給她。戚竹音為著軍餉也不能翻臉,她說:“太后吩咐,本不該推辭,但此次入都實為軍務,邊事緊急,不宜再拖。”
太后稍稍坐回了身,倒沒為難她,而是順勢說:“這是自然,上個月軍報陳述青鼠部進犯,你打贏了,該賞。”
戚竹音把闃都那點腌臢摸得清楚,太后這個關頭把費適塞給她,不過是在打擊薛修卓的同時要她老實。軍糧是個難題——如果她沒有沈澤川的供應的話。
戚竹音忽地想起花香漪適才那幾句話。
闃都風大。
花香漪是在暗示她什麼?
“你給兵部的摺子哀家也看了,想要趁勝追擊,這沒錯,可眼下不是時機。”太后得不到戚竹音的妥協,便說,“三月正逢春耕,啟東要打仗,軍屯就得空置,那秋後的糧食勢必要減損,得從別地糧倉調,可眼下就已經補不上了,厥西的百姓也要吃飯。朝廷也有朝廷的難處,窮兵黷武絕非良策,受苦的還是百姓。”
太后閉口不提八城糧倉,這是留給戚竹音自個兒提,她只要提起來,這問題就能踢給薛修卓,到時候大家僵持不下,依然得聽太后調派。如果薛修卓不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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