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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喊一二,你給我扔回——”
這人話音沒落,霍凌已經把蹴鞠扔了出去。那系皮球凌飛過牆頭,霎時就沒影了。
霍凌雲搓了把雪,回答道:“院裡黑,沒看清。”
費盛撿著菜吃,沒回頭,他身邊的幾個錦衣衛都站了起來。對面那個越過樹枝,過來撞著霍凌雲,笑罵道:“狗日的,扔那麼遠,你撿去啊。”
院內的燈籠忽地滅了一隻,這邊暗下去。霍凌雲覺得自己腹間捱了一下,他挽起袖口,跟著就是一拳。階邊滑,幾個人絆著他,讓他這一拳揮空了。下一刻,霍凌雲就被掀翻在地,他護住頭部,又捱了幾下。
喬天涯從院門口跨進來,袍子都沒掀,一腳踹一個,冷聲喝斥道:“都給老子起來!”
“這怎麼回事,”費盛挪著屁股,偏頭朝階下看,神情平和,“怎麼在這裡鬧起來了?”
霍凌雲還護著頭,渾身被踹得都是鞋印。他從雙臂間的空隙裡啐出口血沫,一個鯉魚打挺自己起來了。
喬天涯看向費盛,費盛說:“沒聽著動靜啊,小霍,怎麼不叫我呢?”
霍凌雲嘴裡都是冰碴子,他又吐了幾口,壓根沒搭理費盛。
“幾年前咱們領腰牌的時候,”喬天涯扯掉跟前錦衣衛的腰牌,舉起來給院內的所有人看,他提高聲音,“我就他媽說過,要上下一心,做親兄弟——全部卸牌!”
院內的錦衣衛不敢遲疑,抬手整齊地摘掉腰牌。
錦衣衛的腰牌是身份象徵,平時得細心收著,連外借都不行。他們戴著腰牌在闃都裡風光,又戴著腰牌跟沈澤川在中博起勢,腰牌就是他們自個兒的臉面。
“扔啊,”喬天涯把腰牌扔到腳邊,看也不看地踢開,環視眾人,“留著作踐麼?扔!”
錦衣衛把腰牌扔在地上,都不敢直視喬天涯的目光。他們垂頭喪氣,立在邊上如同泥塑木雕。
費盛笑容淡了,揩著唇角,說:“你這麼做就過分了吧?什麼事不能坐下來談,非得把大夥兒的臉扔到地上踩。”
“踩的是誰的臉?”喬天涯問費盛,“大夥兒的還是你的?”
費盛強壓的怒火陡然高躥,他“哐當”地站起來,說:“他今日踩的是我的臉?他分明踩的是我這個人!怎麼了,我費老十就活該給人做踏腳石?你喬天涯也算得好嘛!”
喬天涯說:“出去。”
院內的錦衣衛立刻退身撤出去,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費盛把手裡的筷子狠狠擲到酒杯裡,那份不甘心都跟著怒火一同燒了起來,他抬腳踹翻了桌子,轉身指著霍凌雲,說:“踩我的滋味好不好,嗯?風頭要出,主子的賞要搶,前頭我老爺子的戰功你也要拿,這心可真大啊!”他說著又指向喬天涯,寒聲說,“你是不是跟他算好了?”
“是啊,”喬天涯正過身,“就算計你呢。”
堂內的燭光通明,費盛站在裡邊,霍凌雲站在黑黢黢的外邊,喬天涯就踩在那條黑白交界線上,把兩方都擋掉了些許。老樹雪梢的暗鴉叫了幾聲,費盛胸口起伏,他猛地走近幾步。
“我在這兒豁出命跟著主子東奔西走,你就跟個新來的狗崽子搞我!”費盛指著自己,恨得雙目通紅,“闃都大門是我開的,敦州撫仙頂是我守的,樊州是我跟老爺子打下來的!我怎麼不能做這個位置,憑什麼非得是你喬天涯?!我他媽的還把你當親兄弟!”
喬天涯逼近一步,說:“把我當親兄弟說我算計你?我早就跟你講過,別成日把心思放在這裡,該是你的跑不掉!”
費盛當即說:“這位置不該是我的嗎!”
雪梢上的夜鴉頓時驚飛,剩餘的燈籠晃在院內,把地上的影子推得東倒西歪。劍拔弩張的氣氛裡,費盛用力撞開喬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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