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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戰。後方的騎兵速度不減,策馬躍過橫溝,繼續前衝。
尹昌砍翻騎兵,還要躲避頭頂飛過的馬蹄, 一不留神就可能被蹄得頭破血流。他貓著身,朝那頭喊:“老虎,你咋回事,挖窄了!”
澹臺虎掌心皆是汗,他盯著飛奔而來的騎兵,聽到了尹昌的喊話,卻不敢分心回答。他握著自己的雙刀,嘴裡默唸著澹臺龍的名字。
等到矮種馬都要抵到臉上了,騎兵的彎刀已經襲來,澹臺虎向前翻滾,後方的蕭馳野霎時突出狼戾刀,藉著騎兵的衝勢把對方捅了個穿。血水撲濺,澹臺虎帶著守備軍蹲身橫刀,直接削斷了矮種馬的腿。
戰馬淒厲的嘶鳴,像是失翼的雁,仰著頸翻倒在地。騎兵們落馬滾身,澹臺虎抹了把滿臉的血,抄起雙刀,吼道:“報仇了!”
騎兵連續遇挫,減弱了衝勢,不肯再貿然前突,但是距離已經縮近,他們想退,蕭馳野卻進了。
蕭馳野用刀背輕磕馬腹,浪淘雪襟直衝出去。離北鐵騎的馬蹄聲沉如悶雷,急催著風雪,把騎兵的陣型撞得四分五裂。“戰車”不準騎兵喘息,只要被重甲撞翻在地,烙鐵的馬蹄就會踐踏血肉,從騎兵身上碾過去。
獵隼帶風颳過頭頂,試圖向東邊逃竄。猛掠雪俯衝,鉤抓住獵隼,在經過離北狼旗時撕扯掉了獵隼的一隻翼,跟著把獵隼甩了出去。
騎兵洪潮湧退,其中的小將奔馬疾呼,撤下普通騎兵,用邊沙話呵斥著蠍子前進。彎刀頓時收攏,注視著離北鐵騎向後退。
蕭馳野緩速歸陣,四面突出的縱隊跟著迅速合併。蠍子們頂替前鋒,他們掄起的鐵錘面對的不再是一個鐵騎,而是一群鐵騎。
蕭馳野帶頭衝鋒,他在賓士間霍然收起了狼戾刀,背後的鐵騎隨著他的動作“唰”地放出了那長度可怖的新刀。蕭馳野微俯了身,他們像是在夜色間一閃而過的寒光,狠狠捅進了蠍子的隊伍裡。
蕭馳野雙手翻動著較長的刀柄,在馬過時帶走了蠍子的人頭。長刀為了減輕重量,削薄了鋒刃,割喉就在眨眼間。血頓時噴向重甲,沿著鐵臂飛濺而出,灑在雪地上。
鐵錘跟不上長刀的速度,又掄不到鐵騎本身,只能眼睜睜看著離北鐵騎殺入陣內,把自己的隊伍砍成了兩半。
浪淘雪襟衝破騎兵的重圍,呼著氣踏蹄轉身。蕭馳野斜著長刀,甩掉了刀鋒上黏稠的血。
兩側的蠍子喘著氣,看中鋒盡數落馬,蕭馳野所經之處血淌成路,長刀幾乎刮掉了所有阻擋他的人頭。
蠍子勒著韁繩,用邊沙話呢喃著:“赤達其……”
離北鐵騎再次驅馬,蠍子們在那悶雷聲起時就掉轉馬頭,不肯再戰。後方的騎兵小將看蠍子後退,急忙揮刀呵斥,但是無果,蠍子們怯意已生,他們在失去首領後就淪為了這片戰場的祭品。
浪淘雪襟疾奔而出,離北鐵騎群逐在後。
天坑南側的騎兵無力抵擋,彎刀捅不穿堅硬的重甲。失去戰馬的騎兵爭先恐後地狂奔在雪中,他們急促地呼哧著白氣,猶如決堤的洪浪。離北鐵騎震動著雪面,落後的騎兵跌在地上,彎刀摔了出去,他拔稜刺的手還沒有探出,就被鐵騎的馬蹄直接吞沒。
蕭馳野突出陣沿,他追逐著騎兵,就像三十年前蕭方旭追逐著騎兵,鐵蹄下沒有憐憫。離北鐵騎肆虐著前襲,重甲肅殺地橫穿戰場,在澹臺虎眼中化為正在出鞘的重刀。
蠍子在奔馬間厲聲喊著:“赤達其!”
惡狼!
七年前蕭既明帶兵南下,號稱是鐵馬冰河,這夜蕭馳野追趕邊沙騎兵二十里,踏地有回聲。
“這他媽的……”尹昌喉間滾動,擦拭著臉上的血,心裡默唸著。
嚴霜過境,寸草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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