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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尋常地熟悉戰場, 把離北主將都記在腦子裡,能夠靈活地調轉應對。
阿木爾把自己的“變”毫無保留地教給了哈森,哈森在北邊戰場把它玩得無比嫻熟。
* * *
朝暉幾乎是滾下馬背的,副將替他摘掉頭盔。朝暉不要人攙扶,就撐在地上吐了個徹底。他到此刻雙手還在顫抖,翻身仰躺在雪中, 使勁地喘著氣。
“一營主將朝暉呈報軍務,”朝暉就這樣說著,“我們在北邊遇見了蠍子部隊,其人數遠超五千,充當左翼的七隊全軍覆沒,中鋒被迫撤退,我們又輸了。”
案務迅速地記錄,加急信要立刻飛奔出營,在明晚以前送到大境。蕭既明無法上馬提刀,一切軍務都只能這樣遠端兼顧,為了提防突襲,他給了交戰地各位主將臨危自調的權力,但這也意味著像郭韋禮這樣的主將失去了鎖鏈,一旦中計,就可能永遠回不來了。
郭韋禮從帳子內出來,他俯身伸出手。朝暉擺手示意自己現在起不來,那種被砸蒙的嘔吐感遲遲退不下去,躺在雪地裡更舒服一點。
“沙三營現在由鄔子餘鎮守,二公子傷勢沒愈,如今的輜重任務是誰在做?”郭韋禮從懷裡掏出菸草,直接塞進口中咀嚼。他蹲在朝暉身邊,如此問道。
“晨陽。”朝暉攤開雙臂,有氣無力地回答。他像是知道郭韋禮在擔心什麼,於是繼續說道:“晨陽從六年前起就跟在二公子身邊打理後勤,大到禁軍,小到後院,沒有什麼能夠逃出他的預算。如今晨陽在邊博營縱觀全境,大小物資都能提前預料,只要馬道通暢,就能確保各個營輜重無憂。”
郭韋禮看著天空中零星的雪片,說:“我們缺戰馬。”
他們入秋前就開始缺戰馬,當時馬匹損耗沒有這麼嚴重,大境內的馬場還能應對。可是現在,戰馬們戴著鐵甲也經受不起重錘,往往傷得比士兵還要嚴重,加上冰天雪地,它們也沒有矮種馬那樣耐寒。
天逐漸黑了,朝暉緩回些勁,坐了起來。他伸手抹了一把血,對郭韋禮說:“那一錘砸得我鼻血直流,來不及擦拭,全給咽回去了。”
“別噁心我。”郭韋禮頂著亂糟糟的發,蹲得腿麻,也不想站起來。他停頓須臾,低啞地說:“過去我把胡和魯當作邊沙精銳,如今遇見哈森,才知道胡和魯就是個孫子。”
朝暉拂掉膝上的雪屑,說:“哈森用人大膽,詭變無窮,對我們知根知底,”他長嘆一聲,“難就難在這裡啊。”
但是他們都心照不宣,知道哈森最厲害的地方根本沒有展示出來。哈森在南邊戰場跟最難攻的邊郡打了幾年的攻防戰,比起野戰,他更擅長攻城。如今離北徹底地轉攻為守,交戰地的營地就變成了簡陋的城,很快,他們就會領教哈森暴雨般的侵襲。
郭韋禮恨死哈森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哈森絕對是為戰場而生的天才。郭韋禮迄今為止,沒有見過能夠這樣把控主動權的將領,就像是疾風般不可預測,根本不給離北再度還手的機會。
“誰佔據主動,誰就掌握節奏。”郭韋禮啐掉了口中的菸草末,“我們即便敗,也要打亂他的步調,否則不用等到開春,要不了半個月交戰地就會淪陷。”
遠處的火光明滅,兩個人沉默著眺望,忽然一齊爬起來。
“操!”郭韋禮冒著風指著望樓,吼道,“你他媽眼睛瘸了?東南方是誰?!”
望樓上的鐵騎抬掌擋住風,順風聽到了馬蹄聲。但是東南方是連通沙二營的馬道,他無法在這倉促間立刻確認來的到底是誰。
“騎兵,”朝暉退後幾步,從地上撿起了頭盔,用盡力氣喊道,“是邊沙騎兵!”
“沙二營淪陷了,”郭韋禮咬牙切齒地說,“哈森這個狗日的!”
他們在混亂裡,看著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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