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卿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06節,將進酒,唐酒卿,層繁體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丁桃眼尖, 喊道:“公子, 底下有個人呢!”
周圍的錦衣衛團團圍上來,這群人多是丹城的地痞流氓, 看錦衣衛神色不善, 又都佩刀, 不禁生了怯,在費盛下令前就一鬨而散。他們一散,就露出了地上的人。
餘小再提起袍子,走近來瞧, 彎腰驚道:“怎麼這麼多的血?快, 快扶起來, 找個大夫!”
費盛蹲身檢視,說:“這腿不成了,早叫人打斷了。”
這人不肯抬頭,撐了片刻身,啞聲說:“……貓是我的。”
費盛訕訕,把那貓拎起放到他跟前, 猶自解釋道:“我以為是野貓,這驢也是你的?你不是丹城人吧?”
這人沒答話,他朝著地面咳嗽起來,掩唇時費盛瞟見他掌心裡還攥著方帕子。這帕子很講究,雖然髒了,質地用料卻不是普通俗物。這手指很修長,上邊沒有繭子,不是幹粗活的手。
費盛在剎那間改變了態度,他說:“我扶你起來,你這腿走不了路,病得又這麼重,儘快讓大夫看看才是正事。”
這人驟然捏緊了拳頭,咳聲加劇。他掩唇的帕子裡沾了血,分明狼狽至極,卻意外地很知禮數。他垂著眼,說:“不敢勞煩,多謝。”
餘小再看他腰間掛著招文袋,便知道是個讀書人,不禁更加關切,回頭對沈澤川說:“同知,我看他不是惡人,不如——”
“同知,”這人語調忽變,“沈同知,沈澤川?”
周遭的錦衣衛霎時扶刀,沈澤川抬手示意不忙,問道:“你與我是舊相識?”
這人心潮迭起,想要說什麼,卻嗆出了血。他喉間滾動,咳聲劇烈,蒼白的手指彎曲,顫抖地點在地上,用力扒出痕跡,一遍遍喃喃著:“沈澤川,是你啊!”
喬天涯對這聲音似曾相識,他轉過身。
沈澤川緩慢地蹲下了身,直視著這個人。這人挪開掩唇的帕子,用手臂撐著地面,一雙眼像是被點燃了,裡面是孤注一擲的癲狂。他抬起頭,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痛哭、會歇斯底里的時候,他卻極輕極輕地笑了一聲。這笑猶如春水波瀾,曇花一現,緊跟著墜進了深不見底的無盡烈火中,連同傲骨風流一併焚乾淨,把神仙變成了一把髒灰。
喬天涯認出他是誰了。
曾經春光裡的柳下彈琴、知音相和盡數蒙上了煙雨,那青衫磊落的獨絕公子也被人打斷了雙腿。海良宜與姚氏珍藏了半輩子的璞玉,就這樣輕易地沾了泥。
喬松月忽然備感茫然,他直覺不該繼續盯著姚溫玉,可他再一次看見了自己。他們都曾住在廣寒宮,喬松月下來了,俊俏負扇的公子哥變成了握刀落拓的喬天涯,他以為相逢只是一瞬,卻沒有料到半年以後,再見面是同病相憐。
憐這個字真叫人痛不欲生。
喬天涯倉促地別開目光,不肯再看。
* * *
天色已晚,屋內燈火不亮。藥童捧著方子出來,費盛接過,轉手交給下屬去抓藥。他們幾個都立在廊子裡,丁桃抱著那貓,乖得出奇。
費盛勉強地笑了笑,對喬天涯說:“不想是他,這……”
這怎麼好說呢?
“璞玉元琢”姚溫玉,在闃都盛傳多年,都被捧成了謫仙,費盛這樣不與文士來往的人也對這名字如雷貫耳,誰能想到傳聞中的逍遙客會變成這副模樣,比餘小再來時還要落魄。
餘小再已經哭過一場,如今面朝牆壁,心酸不已,哽咽著說:“……他們怎麼……怎麼對得起元輔哪!”
費盛幹聲說:“世事難料,猶敬也不要太傷神。”
喬天涯靠著廊柱,隱在陰影裡,並不講話。
他們站了沒有多久,孔嶺送大夫出來,對他們招了手。喬天涯慢了幾步,俯首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