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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洛山亂作一團,內部各派反目成仇。現在翼王想要和洛山達成聯盟,一心東山再起的雷驚蟄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姚溫玉眼中一動,說:“同知的意思是……”
沈澤川倏地開啟摺扇,掩了半面,目光含笑,緩慢地說:“我要助他一臂之力。”
窗外風起,眼看又要下雨。
* * *
韓靳摳牆皮摳得十指禿了,他在茨州獄內待了快三個月,瘦得不成人形,還要被人辱罵。最初他受不住,還會以淚洗面,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逐漸麻木了。
“吃飯。”獄卒提著捅,用木勺挨個敲著牢門,大聲喝道,“吃飯了!”
他們精於此道,可以迅速地舀出湯飯,把碗扣滿,不漏一滴。韓靳聽到聲音,趕忙湊到了牢門跟前,伸著手夠碗。誰知後邊過去的獄卒一腳把飯碗給踢飛了,湯水米麵混雜著滾了一地。
韓靳餓得胃裡發酸,他跪著身,用手指捏著地上的飯,拼命往嘴裡塞。裡邊混雜著沙土,還有些小石子,硌得他牙疼。他用額頭抵著牢門,把髒手伸進了口中去摳石子。
正使勁間,忽然看到牢門外停了一雙腳。
韓靳小心抬眸,躲閃般地往外看。
高仲雄哪知韓靳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本想來看一看舊主。
韓靳是韓丞的親弟弟,在闃都時也算是風流公子。他接替奚固安出任八大營的總督,在官溝案裡也下過水,當時還很敬重蕭馳野。
高仲雄喉間發澀,他幾度想要開口,都說不出話來。
韓靳怔怔地瞧著高仲雄,驟然撲了過去,抓著欄杆,帶著哭腔問:“我哥哥來了嗎?是我哥哥來了嗎?”
第160章 謠言
高仲雄被韓靳嚇退幾步, 撞到了背後的欄杆。
韓靳行軍打仗時連蚊蟲叮咬都受不住, 哪裡還受得住骯髒牢獄,變成這樣實屬違心。他看見高仲雄的神情, 不禁號啕大哭, 說:“你這賊人!是你害我落魄至此!”
高仲雄豈敢應答, 貼著欄杆往外走。
韓靳恨起來,破口大罵:“你投靠沈賊, 不知廉恥!你這以身侍賊的三姓家奴!高仲雄, 你就是孤魂野鬼!你別走,你回來, 你……”
高仲雄狼狽地推開獄門, 把背後陰魂不散的聲音甩掉了。外邊涼風直吹, 吹得他背上一片冰涼。文人惜名,誰不想做個名垂青史的清流?三姓家奴四個字打得高仲雄險些爬不起身。他胸中有萬千委屈無處訴說,最終變為翻江倒海的噁心,竟然“哇”的一聲撐著牆壁吐了出來。
高仲雄把今日吃進去的食物都吐了出來, 吐得酸水逆流。他靠著牆壁, 逐漸滑坐在地, 看蒼天茫茫,想起了渝州的父老。他用帕子擦著嘴,可是面上淚流不止,便接著用袖子擦,最後抱著雙臂,滾身蜷縮在牆角, 壓抑地哭了起來。
誰情願為了五斗米折腰?
高仲雄不情願,可是他沒有這五斗米就會死。他為了求個出路,連面子也捨棄了。若是五年前有人對他說,日後他會為了做個胥吏向衙役點頭哈腰,他寧可去死。但如今他不僅做了,他還為了蠅頭小利肯學著恭維人。
不知過了多久,高仲雄起身收拾好自己,沿著牆壁向外走去。他路過衙門時,覺得周遭的竊竊私語都在說自己。但是他好似沒感覺,正如姚溫玉所說,往事南柯,他也醒了。
“在下高仲雄,草字神威。”高仲雄跨進衙門,躬了身與人說,“受同知保舉而來,專供筆墨。日後衙門有什麼檄文、告示,都由在下負責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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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至八月底,去往槐州的孔嶺與餘小再回來了。槐州的事情談得順利,就是他們在路過落霞關時,覺得落霞關守備的態度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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