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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起來堆雪人,真是童心未泯啊。

咯吱!

徐妙儀一腳踏進了雪地裡,鬆軟的白雪立刻淹沒了她的腳背,方方正正的院落裡,大雪紛飛,沒有一個腳印,從屋頂到井口,白雪都是一樣的厚薄——既然如此,那個雪人是怎麼堆起來的?

徐妙儀轉身細看,雪人堆的十分逼真,眉眼輪廓甚至和朱棣有八分相似,徐妙儀以為自己宿醉未醒,做夢呢,揉了揉眼睛,走近過去細看,雪人的眼珠子居然還能轉動!

徐妙儀踉蹌的連退兩步,而後快步走近,那裡是什麼雪人,分明是站在房門口靜默了幾乎整夜的朱棣!

“你怎麼還沒走?”話剛說完,徐妙儀狠狠的鄙視了自己,這是什麼傻話啊!

表情已經被凍呆滯了,朱棣說道:“我說過了,你永遠不是一個人,我就在這裡等,你想明白了,隨時可以找我。”

朱棣披著紫貂大氅,戴著兜帽,大雪落在貂毛上,黑紫色的毛皮變成了白色,乍看上去真像雪人。胡茬從下巴鑽出來,淺青色的一片,連帶著濃密的劍眉和睫毛上都染了白霜,臉都凍硬了,和雪人一樣冰冷。

唯有一雙眼睛是柔柔的,暖暖的,好像夏日夕陽下的池塘,斂住了陽光最後的溫暖,揉碎了,攪拌進澄澈的池水中,整夜都是暖的。

徐妙儀的靈魂被吸進了這個池塘,放棄掙扎,心甘情願的溺死在裡面。

她拉過朱棣冰冷的雙手,在唇邊呵著熱氣,然而杯水車薪,十個手指就像屋簷垂下的冰溜子似的,她乾脆將他的手捂在了棉衣下的胸口。

一抹緋紅出現在朱棣的雙頰,這張臉總算不像冰塊了。徐妙儀踮起腳尖吻過去,他的額頭,鼻樑,下巴紛紛融化在她的熱吻中,薄薄如刀鋒般凍得青紫的唇也有了血色,軟彈的不像話,令人沉迷。

唇邊嚐到一股溫熱的苦澀,朱棣緩緩推開徐妙儀,輕輕擦去她的淚水,“還哭,委屈什麼?明明做錯的不是我。”

徐妙儀含笑不語,淚水流的更兇了。

朱棣說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你應該清楚,我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向來伶牙俐齒的徐妙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待心緒平靜下來,徐妙儀說道:“朱棣,你是否還記得以前的永安郡主……”

皇宮,御書房。

在錦衣衛的嚴密監視下,毛驤終於將黃儼送給朱守謙的“栽贓謀反證據”中途攔截了,龍袍連同繡孃的證詞秘密送到宮中,呈給洪武帝。

洪武帝開啟包袱,精緻的緙絲龍袍依然閃亮如新,金線在雪光下耀眼奪目,“警告徐妙儀,此事切莫讓靖江王知道。”

毛驤說道:“屬下遵命。”

洪武帝面無表情的問道:“你不問問朕,黃儼所謂栽贓陷害是真是假?”

那一年毛驤官職不顯,尚無資格參加如此機密之事,毛驤說道:“黃儼吃裡扒外,辜負皇上的信任,此等逆賊,不可相信。標下審問了一整晚,筋骨具斷,依然不肯招供。”

洪武帝沉默片刻,說道:“他有血脈後人捏在幕後主使手心裡,朕也為人父母,為了子女打算,有些人可以忍受一切痛苦,做下任何事情。留他一條活命,慢慢的磨吧。”

“是,皇上。”毛驤退下。

偌大的御書房只留洪武帝一人,他向來簡樸,不喜焚香,屋裡只擺著兩盆馬皇后親手培植的水仙花,水仙的清香在炭盆的燻烤下更加芬芳。洪武帝卻從香氣裡聞到了一股血腥,看著熟悉的龍袍,往事在腦海中浮起,他臉色蒼白如紙,喃喃道:“連黃儼都不可靠,朕能相信誰……”

昨晚的一場雪,宣告這冬天強勢歸來。今日早朝時,大臣們大多歌功頌德,說類似瑞雪兆豐年的吉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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