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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元世子被俘虜,父皇對營救徐妙儀消極的態度來看,朱棣內心也開始動搖了。
若論功勞,誰會比得過魏國公徐達呢,徐妙儀是徐達的嫡長女,父皇尚且因她執意追查謝家案而不滿,那十年前謝再興謀反案,父皇有沒有可能在事後故意掩蓋了真相?
真有可能!
但朱棣不是輕言放棄之人,他好容易焐熱了妙儀的心,得到了回應,怎可輕易讓她冷下來?
朱棣一把抓住了徐妙儀的手,無論她怎麼反抗,都堅決不鬆開。
徐妙儀瞪著眼睛看著他,朱棣從來都是謙謙君子,不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情,怎麼這時候像是變了一個人?
朱棣問道:“你有沒有種過瓜菜?”
“啊?”徐妙儀懷疑自己聽錯了,“沒有,我種過草藥。”
朱棣說道:“皇宮大本堂是父子們講學的地方,大本堂的花園被父皇改成了田地,種植蔬菜瓜果,還有水田麥地。父皇說身為皇子,不能安享富貴,四體不勤,五穀不識。父皇親自帶我們兄弟種地,從冬天挑選良種開始,到春耕播種,澆水施肥,除蟲收穫。”
“所以……”徐妙儀聽得雲山霧罩,不明白朱棣是何意。
朱棣說道:“愛情和種地很像,看似目的只在收穫瓜果糧食的喜悅,其實主要在前面辛苦勞作,沒有前面的勞作,就沒有後面的收穫,怎麼可能因一場暴雨,一場蟲災而放棄呢?妙儀,你是個執著、從不輕言放棄的人,可是當我們的感情遇到了一些挫折,你就斷定我們走不到一起了,妙儀,難道我不值得你執著嗎?”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匪石,不可轉也。這句話是我在西湖湖心島的時候對你的說的,絕對不是說說而已,我是當真的。妙儀,不管我父皇如何,我對你的心意絕不會變。”
本以為朱棣會悲傷,委屈,無奈,放棄。可是朱棣的反應出乎意外的冷靜,有耐心。
他就像黑暗裡的一盞明燈,再次將徐妙儀從壓抑了十年的陰暗糾結中帶出來。
這樣堅定的男人,值得她付出執著。徐妙儀硬起來的心又化作了柔軟的麵糰。
愛情最美好的結果無非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然後下輩子在細水長流的瑣事間互相陪伴,不離不棄,做最長情的告白。
愛情是漫長的,“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等兩情相悅時刻並不多,很多時候患得患失,焦慮顧慮,求全責備,不安不自信等煩惱的時刻反而佔據大多數。
謊言裹著甜蜜的糖衣,真摯愛情的表面反而裹著苦澀的黃連。
簡單地說,就是食得鹹魚抵住渴,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要得到就必須先付出。朱棣性格內向,不像小八那樣花言巧語,但他事事都以她為先,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一直默默付出著。
所以徐妙儀決定,她吃定了朱棣這條“鹹魚”,再鹹也要先忍著,因為他值得。
一旦想通了,徐妙儀便不再糾結,她將朱棣的手擱在自己腦門上,“被石頭砸了一下,現在還疼呢。”
朱棣看著心上人頭上還纏著小八的褲腿,一股醋意油然而生,當即解開了破布條子,換了自己的手絹給她包紮起來。
還是在這個巖洞,身邊還是一個男人,但買的裡八刺給她帶來的感覺是危險,是防備。而朱棣在身邊,她就有種莫名的安全感,猶如靈丹妙藥似的,將連日的磨難驅散乾淨。
朱棣的呼吸微微撩動著徐妙儀額前的碎髮,傷口遇到空氣,一陣麻癢,一直癢到了心裡,感覺徐妙儀的身體有些僵直,朱棣說道:“弄疼你了?那我輕點。”
徐妙儀是市井和軍營混過的,一聽這話,更不自在了,她垂著眼簾,低聲說道:“嗯,你知道怎麼止疼嗎?”
朱棣說道:“隨軍軍醫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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