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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如碧落落大方走到中央,再行一禮,然後款款落步,行到亭側,登高往下,幾步之間,吟詩一首:秋景有時飛獨鳥,夕陽無事起寒煙。
遲留更愛吾廬近,只待春來看雪天。
詩是好詩,範詠稼仔細琢磨了兩遍,出聲問道:「不知此詩名為?」
房如碧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福了一福,甜聲道:「小女不才,還請王爺賜名。」
「哼!」
這就……
範詠稼擠出一絲笑,搶先道:「既是寫秋,那就名《秋》吧。王爺,你覺得如何?」
「甚好。」
堂妹當年就是因笑了楚王的詩被刺傷,房崟岌怕露了心思,垂著頭附和:「點題點意,實在是妙。」
楚王笑得滿意,範詠稼卻臊得臉紅,趁這時機去瞧那房如碧,果然沒有錯過她眼裡那一絲嘲諷。
此人毫無善意,範詠稼心裡有了一絲氣,對著房崟岌正經道:「房公子,家道再艱難,也不要虧待了女孩兒。好好的女兒家,閨閣佈置精緻些,莫寒酸了房小姐。」
房府的富貴,有目共睹,下人的處所都談不上「廬」。房小姐身上金玉彩寶,提花雲錦裙,平紋花羅衣,無一不貴。所以,範詠稼這話明著說房家苛待房如碧,暗裡卻是指房如碧無病呻吟,為寫秋強賦蕭瑟。
楚王嗤一聲笑出來。
房崟岌垂了頭,有些發虛地應是。
房如碧側頭往遠處看,只當自己沒聽見,心裡萬分後悔選了這一首。原以為節選了這一首稍微冷門一點的宋詩,不怕撞詩,保險一點。哪裡知道,讓人鑽了這個空子挑錯。
她腦子裡飛快地掰著可能解釋的藉口,想說「是莊子上或是去寺廟客居」,又怕和原身行蹤相背離,只能硬生生地挨過這尷尬時刻。
範詠稼看了一眼還在那笑的楚王,提醒他正事要緊。
楚王收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
房崟岌鬆了一口氣,恭敬地幫著將茶點挪到王爺跟前,「王爺,這位公子……」
「褚公子。」楚王放下茶杯,正經提醒他。
房崟岌忙問:「公子面生,不知令尊是哪位朱大人?」
範詠稼想著心事,恍惚間就聽見了個「餵豬」,皺著眉頭看向他。
楚王立時就覺著這人十分礙眼,「哪位哪位,與你何干。下去下去,一會那邊才藝拔頭籌的那些,拿來我看看,也讓我長長見識。」
房崟岌不知哪又得罪了這個祖宗,只能領命。
房如碧生怕這混蛋王爺毀了自己的進宮之路,厚著臉皮留下來,瞅著機會插話:「稟王爺,今日晴光景美,不如現下就勞煩這位公子妙手傳神。民女感激不盡。」
這個得寵的楚王親自交上去的畫像,皇帝肯定印象深刻。
雖然她對宮鬥有信心,但是俗話說,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進宮起點高,離後位就越近。
楚王去看範詠稼,範詠稼給他個眼神讓他領會。
他只當她要繼續戲弄人,抬手,立刻就有屬下去找東西。下面才藝展示如火如荼,筆墨紙硯現成的預備著,又是王爺要,所以很快就拿了來。
被趕鴨子上陣的範詠稼很想說:會畫不代表擅畫啊!
慶山書院有門丹青課,就連學渣董文都會畫,專業畫豬,畫得賊俊,豬屁股溜圓的。
算了算了,畫就畫吧。
她儘量往精細裡畫,釵是釵,墜是墜,畫得細細緻致,畫到臨近開宴才算完。
房如碧人都僵了,暗舒了一口氣,湊上來一看,一口氣又下不來了——神t的畫家,這t是我嗎?
她滿臉抗拒,楚王卻伸著脖子看得很滿意,食指點一點那有些歪的臉,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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