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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拉了拉景湛的手，示意他看向前面。

那是一處賣時令鮮果的攤位，小販別出心裁地用樹葉做成碗盛著小小的漿果，買一碗果子，還會送一朵小花，所以那攤位前聚集了許多妙齡少女購買。

蘇念瞧著，有些感慨地嘟囔：「我要是學他這麼做，不知道攤位是不是就可以開起來了。」

景湛聽著，理性的指出她那攤位沒開起來的問題所在，「夫人若是可以好好照看那攤位，無需這也花俏，也能開起來。」

前年她突發奇想，跑到了玉泉宗周邊的一處小鎮上買了個院子，折騰起了賣靈果的生意。

不過打魚曬網兩三天就歇了心思，只喜歡坐在那攤位後面，望著街上人來人往發呆。

「哼」

蘇唸白了他一眼，指控道：「你也不管呀，還說我。」

她摸魚，他也一樣，每日只是會在收攤的時候，接她一起回去。

也不過問她為何喜歡蹲在街邊看那些行人。

景湛無奈地嘆了口氣，「夫人的事情，我怎麼好管。」說著，他目光瞥到了一處攤位，哄著她說：「那邊有賣面具的，看起來有些別致，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果然，蘇念立馬被帶偏，「要！」拉起他便往那處攤位走去。

望著那擠在一群人裡挑選面具的蘇念，景湛心中升起了幾分微妙之感，不由想到了掌門師伯前幾日的戲謔之言。

『原還怕你清清冷冷傷到人家，現在看倒是你那道侶把你降服住了，這齣個門都得帶著不敢落下。』

這次外出是要鎮殺妖魔，原本只是他帶著幾位弟子前來。

得知訊息的蘇念只是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他，安靜的好像很懂事的模樣。

當時也不知為何，他只感到心有些抽痛。

一念之間，便帶她一起離開了玉泉宗。

不知何時起，他已經開始習慣身側有她的存在，也習慣了讓著她哄著她。

她鬧，他陪著。

她笑，他看著。

聽到旁人一句侮辱她的話，他會生氣憤怒。

如此鮮明的情緒讓景湛知道，自己的心境變了。

起初是覺得為夫者當尊重愛護妻子，而現在則更像是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情意，還沒有任何的牴觸。

想著，他忍不住喟嘆。

此時，蘇念舉著挑好的兩個面具從人群裡往外擠。

人太多了且大都是凡人，她沒有使用靈力，被擠得東倒西歪。

景湛下意識的抬手護著，讓周圍的人與她隔開。

有人注意到人群外的這位如謫仙般的男子，那清冷的孤寂的雙眸，在一瞬間似星落落下，融化了寒冰。

而讓他產生變化的，是一位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走到了男子面前，歪著頭問：

「夫君，這兩個面具你喜歡哪個啊？」

他垂眸凝視著，溫柔的說：「夫人選就好。」

而這時，紅衣女子轉過頭來，那張華如桃李的臉，讓周圍的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蘇念看著周圍人對他們的注視，其中大半都是女子，她有些吃味了，趕緊把一副面具戴在了他的臉上，低聲嘟囔：

「你怎麼這麼招人。」

景湛眼神微閃，她說他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也吸引了無數窺視的視線。

「是為夫的錯。」

他說著，卻拿起了另外一張面具為她戴上，遮住了那張在燈光下格外明艷動人的面容。

東風起，燈影婆娑，煙火在空中炸開，絢爛了整個夜空。

他們抬起頭望著，漸漸的，手握在了一起，如一對普通的夫妻般融入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