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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被命名為鎬京的城從那個年代起,便屹立於神州西面,八水環繞之中的千古大城,竟是如同一棵滋養大地的巨樹,在一次又一次焚燒與摧毀中展現了驚人的生命力,鬱鬱蔥蔥,歌舞昇平,滿眼盡是繁華勝景。
關中一地乃至與南方劇烈交戰的前線烽火連天,長安卻是一派昇平,哪怕十里外就是逃難前來,餓死、病死在路邊與曠野上的中原百姓,長安高築的城牆卻擋住了瘟疫,擋住了飢餓,擋住了災難與戰火。
也擋住了死亡。
如同荒漠中生機盎然的綠洲,自成一個世界。
金碧大宅飛簷以望,瓦頂相鄰,輝煌未央宮紫氣東來,宮中卻早已換了主人。上林苑繁花正值春時,開得無比燦爛。
胡人坊間走馬鬥雞,百姓歡聲笑語,漢胡混居,高鼻深目的胡人來來去去,無論漢胡,俱衣飾光鮮華麗,氐語、羯語、鮮卑語、鐵勒語、匈奴語不絕於耳。市集上貨物琳琅滿目,讀書人青巾絡繹,冠蓋如雲。
上一次來長安,尚是五歲時,有關長安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如今一見這景象,陳星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苻堅雖說是名胡人皇帝,卻也將長安治理得挺好嘛。”陳星酸溜溜道。
自己與馮千鈞、項述三人行路近半月,一身風塵僕僕,進了長安就像土包子般。項述依舊是那身獵戶服,反而不如何在意,打量側旁不遠處市街上的一夥胡人,彷彿聽到鄉音,被勾起了注意力。
馮千鈞說:“是吶,我看要麼就暫且饒他狗命吧。”
三人在長安市街的麵攤上各點了一碗麵,充作臨時旅伴的散夥飯。飯後陳星朝小二打聽人,馮千鈞去付過錢,說道:“既然到了長安,我看就不如……”
說著,馮千鈞又有點躊躇,看陳星,問:“要麼你到大哥落腳處先住個兩天?”
陳星知道馮千鈞這話乃是客氣,雖說路上彼此照顧,卻終究只是萍水相逢,忙道:“不麻煩馮兄了,我有去處,剛打聽到了,他確實在長安,正好來長安投奔一位老朋友。你幫我把小狗帶著養一段時間,我暫時不大好照顧。”
“那行。”馮千鈞抱走了狗,爽快地說,“有事送信到城西松柏居來,看樣子,多半得在長安住一段時日。”
至於項述,馮千鈞倒也沒問他,只朝他吹了聲口哨,說:“天馳就交給你照顧了。”
陳星心想關他什麼事,馮千鈞便戴上斗笠,袖手走進了市街,消失在人群中。
第9章 長安┃什麼意思?他怕被人認出來?
“又跟著我做什麼?不是說好了,橋歸橋路歸路嗎?”
飯後,陳星在繁華的街上走,發現項述這傢伙居然還跟在自己身後。
“這路許你走,不許我走?”項述一臉漠然道。
陳星:“行,你也走這邊,你去哪兒?”
兩人站在正街中央,互相瞪著,一時誰也不說話,陳星轉念一想咦?這廝莫不是身上沒錢?
路上他找項述討要自己的藥包,項述便還了他,搶錢莊得來的金子不多,也不見他用,什麼時候就花完了?
“你也投奔朋友?”陳星上下打量項述,見他一身風塵僕僕,不滿道:“人靠衣裝,這模樣去投奔朋友,只會被人瞧不起吧,罷了,給你買身衣服,跟我走。”
陳星問了路,在長安衣肆裡給自己與項述各買了身成衣。
“洗澡去嗎?”陳星說。
陳星想了想,又帶項述前去澡堂洗澡,沿途項述不吭聲,也不付錢,光站陳星身後看著,待他使錢,走到哪跟到哪的,也不吱聲。
“還真捨不得殺手大哥。”陳星已經習慣了項述這態度,於是便泡在澡池子裡,自娛自樂地玩毛巾,隨口說道。
“他不是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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