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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老,學到老嘛,”謝安笑道,“不惑之年,也是要勤修功業的。”
桓墨又看肖山,肖山還提著吃的,朝陳星說:“我餓了,我們吃東西吧。”
謝安說:“他是我們太學中的小小神童,五歲就能讀書做文章了。”
“失敬,失敬。”桓溫看肖山那模樣實在不像讀書人,但既然這麼說了,也只好不多問。
馮千鈞說:“實在叨擾桓兄了,我們正打算找個地方用晚飯。您要加入我們嗎?”
桓墨說:“我倒是用過了,幾位若不嫌棄,樓上還有客房,今夜也別折騰了,就在此地過一夜罷,明日待有船來了,再著人送你們過去。”
謝安當即叫好,自我介紹姓謝名白秋,幾人就這麼鳩佔鵲巢,半點不客氣,直接在桓墨的敞廳裡開始吃晚飯了。
項述說了兩人的調查所得,說道:“島上怎麼有這麼一個地方,當真奇怪。”
陳星說:“避世之人總是有的,不過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陳星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詭異,卻實在說不上來,眾人參議後,吃了馮千鈞帶來的飲食,一時也無人去碰桓墨提供的茶飲,顧青與謝道韞雖著男裝,卻不像其他人般高談闊論,先告罪上去休息了。
肖山伸了個懶腰,陳星便道:“我帶你上去睡?”
肖山說:“我要和你一起睡。”
“好。”陳星便答道,上樓看了眼,只見樓上桓墨給他們準備了三間房並打了地鋪,謝安與馮千鈞睡一間,陳星便與項述、肖山睡一間,兩個女孩兒睡一間。
項述卻未曾上樓,坐在敞廳外,一腳側一腳垂,面朝湖浪,腿前橫放著那把腐朽的劍鞘。
待得眾人散後,桓墨穿過長廊,見項述正對著洪湖出神,便笑道:“不睡麼?”
項述答非所問,淡淡道:“滄浪宇,此間主人,一定是個雅人。”
恆墨道:“在下第一次聽時,也這麼覺得。都道人世如江河,可區區卻只覺生逢世事,如驟遇大風大浪。時而於浪巔自在逍遙如萬山千仞,時而又在浪谷排山倒海如滅頂之災,滄海沉浮數載,不過都是大海上的無端興滅罷了。”
項述禮貌地說:“聽起來,桓先生一生中,倒是經歷了不少事。”
“最難的,還不是這些,”桓墨笑道,“而是置身大海之中,你找不到方向。隨波逐流,也是身不由己,永遠不知道自己將去往何方,四周漆黑一片,太難了。偶有風平浪靜之時,這海面下,卻藏著更多的危險……”
“……稍有不慎,便要粉身碎骨。哪怕死無全屍,被這滄海吞噬,你的殘骸,依舊被裹挾在這浪流中,不得解脫,無休無止。像不像一個人死後,還要遭受千秋萬世的罵名?”
項述寬大的手掌不經意撫過劍鞘,深邃的雙目望向黑暗中的洪湖,忽然道:“先生,你看這湖中,是不是什麼都沒有?”
“不錯,漆黑一片,”桓墨說,“長夜漫漫。”
項述稍稍抬起頭,雙眼中現出了湖面所倒映出的絢爛星河,湖中銀漢如與天接,從天到地,再從地到天,形成了一道閃光的環。
“可是天上,終有東西,指引你在海中行舟的方向。”項述眉毛一揚。
“你以為那是方向麼?”桓墨一笑道,“執念而已,待得陰雲過來,你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執念?”項述說。
“年輕人執念不可太多,”桓墨說,“執念多了,難免便入了魔障。”
項述說:“都道不可入了執念,我倒是想著,若無這執念在,什麼都想開、看開,人生不免也太無趣。”
桓墨彷彿有點意外,而後點頭道:“嗯,倒是如此。”
“桓兄喝點我的茶?”謝安不知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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