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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盡收眼簾。

文人們自持身份,並不與普通百姓擠做一處,多在茶樓酒肆坐著,因此靠窗位置千金難求。

餘柏林是百香樓老闆之一,才拿到這個好位置。

趙信現在已經知道德王和餘柏林之間關係遠超其他人所想的親密,對於餘柏林能在德王產業之一的百香樓定下一個好位置,並不吃驚。

——當然,後來他才發現,他太甜了。餘柏林和德王之間的關係,比他所想,更為親密。

也有部分文人囊中羞澀,不願為一場熱鬧花費金錢。他們便遠遠站著,看著鑾駕旗幟飄過,和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大臣們,想象著自己封相拜將的一日。

“這時候會不會有人酸道,武人粗鄙?”餘柏林突然笑道,“不是有些酸儒向來看不起武人,包括保家衛國的武人?”

“若真有人這麼說,恐怕當場就會捱打吧。”趙信搖搖頭道,“大部分文人還是正常的。”

“在邊疆拋頭顱灑熱血的人,無論文武,無論貴賤,統統值得敬佩。”陳磊道,“長青切不可目光狹隘。”

“老師說的是。”餘柏林道。

衛玉楠和趙信相視無奈一笑。陳磊對餘柏林,真的是如同兒子一般,時時刻刻操心,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麼。餘柏林看起來像是需要人護著守著的人嗎?

他們兩倒忘了,幾月前,他們也是這麼對待餘柏林的。

衛玉楠看著下面將士,其中有他衛家的族叔族兄,他雖棄武從文,但一腔熱血卻不會因為文武之分而冷卻。

“我想起了已致仕在家的祖父常唱的一首詩。”衛玉楠道。

“哦?什麼詩?”趙信問道。

衛玉楠放下酒杯,手指點著桌面,打著拍子,輕聲唱到:“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衛玉楠唱完一句之後,餘柏林、趙信和陳磊紛紛從第二句開始,加入進來,一起唱和道:“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四人的聲音加在一起,即使並未故意高聲歌唱,也足以讓樓上樓下的人聽到。

在第三句的時候,已經有不同聲音加入進來:“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漸漸,歌聲越來越大,唱和的人越來越多。樓外的百姓,或許並不知道這首《詩經》中的《秦風·無衣》,但歌中的感情卻是能體會到的。而且詩句並不生僻,多聽幾遍,就能聽明白唱的什麼。

或許是歌聲太激昂,也或許是百姓們需要用什麼來表達心中的敬仰和激動之情——在文宗繼位的十幾年中,暉朝從無人敢犯邊,到了每年必有戰事。從常勝不敗,到維持和平都漸漸艱難。

因高祖定都北邊,京中百姓們並不像那些曾經定都在南邊的百姓們一樣,對邊疆戰事漠不關心。

若邊疆攻破,很快敵寇的鐵騎就會兵臨京城城下。

百姓們聽著慘烈的邊疆戰事,心中惶恐憤怒,可想而知。

如今,他們終於迎來了難得的大勝。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百姓們仰首高唱著。他們的音調並不標準,他們的唱腔並不華麗,但所有人的聲音集聚在一起之時,聲浪陣陣,衝擊著人們的心靈。

騎著馬的大臣們和步行計程車兵們頻頻往兩邊望著,一些將士們的眼圈漸漸紅了。

他們的胸挺的更直。

終於,終於能用一場大勝,來面對暉朝的百姓,來祭奠戰死的同袍。

餘柏林等人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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