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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莫長浩看向周先龍，嘴唇發乾，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先龍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口，才開啟了電話。

摁下秦夜號碼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

滄瀾市，厲鬼的儀仗隊在國道門口停了下來。

前方是十位判官，穿著統一的古式長袍。負著手靜立於地。

身後，每一位判官都跟著數位無常，再之後，是數十拘魂，鬼差。他們旁邊，是持幡打著儀仗的紙紮人，厲鬼沒有影子，紙紮人卻拖出了滿地猙獰的黑影。

無數的經幡，墳飄之中，紙錢漫天飛揚，中央是一尊富麗堂皇的座駕，足足有十六匹骸骨馬拉著。方圓恐怕有二十平方米。雕樑畫棟，然而卻散發著一種腐朽的氣息。彷彿……是從哪個地宮中挖出來的一樣。

數十米長的隊伍堵滿了國道，足見修羅道主對這次見面的重視。

寂靜無聲，只有陰風呼嘯。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國道對面，如潮陰氣洶湧而起！

轟！！

動如雷霆震怒，大海傾覆，若風暴來臨時，瞬間掀起的萬米海嘯！

別說國道，就連周圍的樹木都伏下了身子，純粹的黑色陰氣傾軋千米，排空而來。

滋——！數不盡的人臉翻湧在陰氣之中，有喜悅，有哀求，有痛苦，有怨毒……陰氣形成一張張人臉，轉眼又消失無蹤，緊接著更多的人臉哭嚎著出現，萬點鬼火升騰而起，若黑夜繁星。竟然絲毫不比國道上的迎接隊伍弱，反而更壓過數倍！

刷拉拉——磅礴的陰風吹動前方判官驚叫都沒發出，瞬間被吹飛，中央座駕上的經幡獵獵飛揚，一隻只厲鬼瞬間被吹到後面，轉眼間，國道上竟然只剩下這張座駕。

「這是……」數秒後，座駕中發出一聲顫抖的聲音：「這是……閻羅……閻羅級別的陰氣……」

一隻手，布滿青黑色的屍斑，顫抖地挑起簾子，後方兩點針尖大的鬼火猛然收縮。這一瞬間，曾經數千年的過往一一出現秦儈腦海中。

罪大惡極，害死軍神嶽武穆，死後魂魄不入地獄，自成府君。他當時驚訝地發現，自己比活著更強！真正達到了鬼神一樣的級別！

正在他大喜之時，一個叫做冉閔的陰差出現了。

毫無反抗地被抓回地府，然後被鎮壓千年，哀嚎不止，從無解脫。

他見到了地府的強大，終於逃脫之後，過了足足九十年才敢出山。而現在……彷彿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時候。

那個束手無策的時候。

「罪人秦儈！拜見上官！！」根本沒有多想，和近百年的厲鬼完全不同，他太清楚地府這兩個字代表什麼了，更清楚陰差拿人，閒雜退避這八個字有多麼可怕。他顫抖著滾出座駕，撲通一聲跪倒地面，五體投地，以額觸地，顫聲道：「還請上官原諒小鬼不敬之罪！！小鬼萬死！！只求上官給一條活路！！」

之前想的端端架子，想的談談條件，這一刻瞬間灰飛煙滅。只剩下千年留下的恐懼。

被吹飛的厲鬼們瞠目結舌地看著修羅道主。

這是怎麼回事？

一位府君……竟然現在願意臣服地面？

這就是百年前的厲鬼，和近百年的鬼最大的差距。

不會作死。

因為他們很清楚，作死……就真的會死。

古往今來，就算妲己，慈禧這些人，也免不了地府一遭，他們算哪根蔥？

瞬間死寂。

陰風中，秦夜的聲音微笑著響起：「修羅道主，別來無恙啊？」

「敢坐在車上迎接本官，我還真的以為你已經忘了地府憑什麼叫地府了呢？」

這個聲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