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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剛才已經吃過晚飯了,少爺,您吃了嗎?”

“吃過了。”

夜曜坐在床邊,拿過一個蘋果和刀,開始削皮。

看著少爺安靜的容顏,眼下有青黑,德魯心裡愧疚不已,心知少爺肯定是為了他這麼辛苦。

“少爺,放棄吧,我不做手術了……這麼安安靜靜的離開,真的挺好的,我……”

“別說了。”夜曜已經語氣淡淡的,開口:“我已經湊了快一半手術費了,剛剛交了。”

德魯的話一滯。

“少爺……你……你在怎麼湊的,不會是……”

他早就聽說,這項手術總共下來費用要百萬多,一半那就是四五十萬,少爺不要維也納的別墅,老爺留給他的遺產基金,在十八歲才能使用,少爺是怎麼在算時間內湊足這些錢的?

少爺該不會是……

德魯喃喃著,他最怕的,就是少爺為了一些錢走上歧路。

削皮的動作一頓,夜曜抬起頭,對上德魯擔憂的目光,有些無奈解:“我沒賭,也沒借高利貸,也沒搶,這些錢來的乾淨,你放心吧。”

“那你你怎麼來這些錢的?”德魯神情嚴肅下來,一定要問清楚才行。

夜曜考慮了幾秒,淡淡道:“賣了鋼琴。”

鋼琴?

德魯先是愣了下,然後大驚失色:“鋼琴?是老爺在你出生時送的禮物?少爺,你怎麼能賣了它呢,那是老爺唯一留給你的啊!你賣給了誰,我去幫你要回來!”

他說著,便要掀開被子下床。

夜曜蹙了下眉,放下蘋果和刀按住了他,說:“物是死的,留下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拿來救人,我已經賣了,以後有機會再贖回來就是了。”

“少爺……”

德魯眼眶發紅,心底被巨大的愧疚感包圍,道:“那是老爺留給你的念想啊……我是個罪人……我一個老頭子的命不值錢,您就算救好了我,我還能活幾年……”

他低下頭,眼淚掉在了被子上。

夜曜的眼睛有些血絲,淡淡說:“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

德魯哽咽,然後哭聲更沉重。

……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女孩正讀著課文,軟軟的聲音慢慢停下。

餘光偏轉,看到少年趴在桌上,靜靜的熟睡著。

頭髮清爽,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在他的身上,彷彿給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宿好好抿了抿唇,慢慢放下書本。

夜曜睡的很熟,頭髮被壓的微微有些亂,黑長的睫毛垂下,在眼下灑下淡淡的陰影,鼻樑挺直。

宿好好也跟著趴在桌上,烏溜溜的眼睛,歪頭看著他。

過了會,伸出手,細細的手指輕輕碰著他的頭髮,白皙的膚質,胳膊,以及略顯疲憊的臉。

有些心疼。

他好累啊……

夕陽漫天的時候,夜曜才醒過來。

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面前趴在桌上,歪頭睡的不省人事的女孩。

頭髮亂糟糟的,唇邊有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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