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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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最起碼要幹翻比他低了兩品的乞伏國仁是絕無問題的。

……事實上，程鵬剛一出現，乞伏國仁的臉色就變了。

他剛才不去追擊燕飛，當然不是因為害怕燕飛有什麼後招——被他三兩招打傷的傢伙，就算有什麼後招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智慧什麼的都沒多大意義！

乞伏國仁之所以呆呆站在這裡，讓燕飛安然離去，是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壓力。

這股壓力不知道從何而來，卻實實在在，讓他內心不安。而更加詭異的是，他發現燕飛似乎完全感應不到這股壓力……這意味著給予他這股壓力的高手已經將自己的氣息修煉到收發由心，一點都不會有額外的溢位。

如此本事，乞伏國仁自問是遠遠不如的！

剛才燕飛受傷遁逃，他原本有意追趕，但才要舉步，便感覺那份壓力重了幾分，當下不敢再動，只能站在原地小心戒備。

當然，乞伏國仁也並不會因此失去信心——天下武功浩如煙海，其中難免有一些在精神氣息之類領域特別強悍的，縱然那隱身暗處的人氣息上遠勝自己，可也不代表他手上的真本事就比乞伏國仁更強。

何況乞伏國仁對於自己的輕功極有信心，就算敵人很強，強到打不過的地步，他至少也有把握能夠跑得掉；反而是如果因為敵人氣息強大，就連照面都不敢，直接落荒而逃的話，反而會在心靈中留下陰影，從此武學上難以再有進步。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他才沒有立刻逃跑，而是留了下來，全神戒備，迎戰那素未謀面的大敵。

但是這一切的謀劃，都在程鵬突然出現的時候煙消雲散。

當程鵬突兀地出現在樹林裡面的時候，乞伏國仁心中當真是驚駭莫名！

身為隱匿和追蹤的高手，他對於自己的偵察和感應能力極有信心，自信就算是傳說中的天師孫恩也不可能侵入自己方圓百丈之內而不被覺察，但這一身灰不溜秋長袍的年輕人卻是突然就出現在了樹林裡面，出現在了距離他不到三十丈的地方！

從百丈之外到三十丈之間，他一點都沒感覺到！

這……這究竟是什麼功夫？！

便是這人的輕功已經快得不可思議，一瞬間便能越過整整七十丈的距離，至少也該帶起風聲、觸碰草木才對，至少也該有一股壓力如排山倒海一般衝過來才對！

但什麼都沒發生，程鵬就是那樣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距離乞伏國仁三十丈外的樹林裡面，一路緩緩走來，彷彿他原本就是這樣慢吞吞散步一般。

這樣的功夫，已經遠遠超出了乞伏國仁的想象——就算是天師孫恩也不可能做得到這種事情吧！

這樣的本事，已經超出了武功的層面，簡直是傳說之中陸地神仙的法術神通了！

莫非……這看起來挺和氣挺帥氣的年輕人，其實並非活人，而是鬼魅妖怪之類？

古人多半迷信，乞伏國仁身為鮮卑族，迷信的程度還在一般人之上。對於他這種文明程度很低的蠻族而言，鬼怪是最最神秘最最可怕的東西，是超出一切想象之上的噩夢，是絕對不能接近的恐怖存在！

跟人打，就算對手再怎麼強他也不怕，大不了打不過戰死，草原上出身的漢子自有一股血性之勇，死沒什麼可怕的！但要是跟鬼怪打，只怕死了都不得安生，沒準死後靈魂還要被反覆折磨……

乞伏國仁一旦將念頭轉到鬼神的方面，心中便完全沒了勇氣，只覺得眼前發花腦袋嗡響，平素很有力氣的手腳現在也軟了，原本應該頗為清新的河畔夜風之中也帶著陰沉沉的氣味……這一切自然都只是他的錯覺，是他因為恐懼而產生的幻想，但對於乞伏國仁來說，這一切則完全證明了他的猜測——那個正走過來的年輕人，根本是個披著人皮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