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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佝僂著糾纏在壁角,胳膊腿腳互相?羈絆,誰都起不?來。
「我沒有親手殺過人?,別說人?,當年我與王忠嗣一道練習搏擊,師傅叫以奔牛為獵物,先殺者?勝。王忠嗣騎在瘋牛背,以長劍悍然插入牛心,果然一擊斃命。師傅大加讚許,可是我不?肯效仿,只砍斷牛之一蹄,受傷的瘋牛危險無比,十來個近衛拉不?住,我翻下?來,被它踹了一腳,才留下?右後腰的傷痕。」
室內連空氣都凝固了,毫無意義的字句在瑞腦香菸中?搖晃,耳畔雷聲滾滾,杜若蒼白的嘴唇止不?住的顫抖。
杜若爬前兩步,不?置信地追問。
「從來沒有,一次都沒有?!」
李璵靜了一瞬。
長安的風從驪山深處吹來,撫弄著每一個血脈高貴的勇者?。
他?攀爬在這條路上太久了,久的已經忘了浸淫這些?痛苦究竟是為什麼。
他?想?起王忠嗣的來信,說西北的風乾燥悍烈,像釀壞了的酒辣口,又像馴不?熟的野馬,看見同類的血也絕不?屈服。
再抬頭時,李璵竟微微地笑了起來。
「你偏心我,所以細細分辨親自動手、下?令殺人?,乃至引誘他?人?殺人?的區別,可是在旁人?看來,這其中?並無甚區別。就好比楊氏今日?下?場,定然有許多?原因,但你卻覺得全是因你而起,倘若自說自話置身事外,便?是對不?起她。」
提起子佩,杜若往後縮了半寸,腦子昏沉沉的,才剛理出來那點頭緒又全亂了。明明在碧桃攔住她之前,她已經下?定決心,要苦苦懇求子佩,只要她肯放過李璵,叫她怎樣詛咒發誓痛哭哀告都行。
可為什麼子佩還是死?了?
在曇華樓時,她以為是果兒背叛她,再度投向李璵,而李璵不?忍她親自動手,令果兒代行。
——但如果並不?是這樣?
如果李璵並不?知情,一切都只是果兒自行其是,更準確的說,是果兒從她口中?得知子佩可能帶來的麻煩而痛下?殺手……
那,和她親手殺的有什麼分別?!
杜若長長地、徹底地出了口氣,感到李璵進來前就鬱結在胸口的硬塊愈加膨脹生硬,堵住她的氣門,讓她喘息困難。懊惱後悔自責狠狠鞭打著她,藏在袖子裡的右手忽然拔起,尖利的髮簪一瞬間扎穿她左手掌心。
「……你?!」
李璵面色一凜,出手極快,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杜若痛的就地翻滾尖叫。
她嬌養至今,連一隻碎茶碗都不?曾親手拾起,從不?知道血肉之軀可以敏感到這個地步,整條手臂痛到抽緊僵直,如同有根燒紅的釘子被重錘死?命往肉裡砸,又辣又痛,火燒火燎。
李璵想?替她止血,但杜若固執地踹開,把洞穿的手掌對著月亮舉起來。
一線淒冷寒光穿透血洞,照亮她癲狂的眼神。
「這叫報應。」
「若兒,若兒!」
李璵摁不?住她痙攣掙扎,只得並掌為刀劈向她後脖頸,終於?放倒。
他?滿面淚水地抱著杜若跪在金磚地上。
眼底閃爍著難以形容的複雜光芒,指尖隨著她光滑冰涼的臉頰向下?,劃過脖頸和鎖骨,在柔軟的頸側反覆摩挲。
「……怪我……」李璵嘶啞道。
相?似的場景重現。
開元十二年姜皎流放後不?久,王皇后噤若寒蟬,宮人?動輒得咎。
李璵伏在冰涼的地磚上,驚訝地發現區區一條潔淨白綾,就能在溫熱脖頸上留下?難看的瘀紫傷痕,那位他?從頭到尾不?知姓名?的姑娘軟軟倒伏,長發從頸側瀑布般垂落。
哪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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